迷霧總有散開時 費佐張嘴似……(1 / 2)

“那個外星人——宋律在她的證詞裡表示,同律娜塔阿茲是出於她自身的意願,沒有任何人強迫她。但奎斯在她的船長日誌中坦白是他脅迫宋律進行了同律。這其中一定有一個人出於某種原因在說謊。”

坐在沉默的嫌疑犯對麵,貝裡斯醫療官複雜精致的諧音暗中壓迫著新星期的塔克裡人那本就不堪重負的神經:“鑒於目前奎斯處於重傷昏迷狀態我們無法求證,然而根據當下所有的情況分析,我們高度懷疑是奎斯·塔克提斯濫用自己身為船長的權威,以及與他本人與那個外星人的友好關係,威逼勸誘對方使用了同律。”

“我知道你對開拓號的船長和奎斯·塔克提斯的關係有所顧忌而畏懼作證,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來自並直接隸屬於貝裡斯聯合政府。隻要有你的證詞,我就會啟用貝裡斯的證人保護計劃,我向你保證,你不會被任何一個塔克裡人威脅到分毫。”

塔讚盯著自己被銬住的雙手,審訊室刻意調低的供暖和薄薄的遮蓋手套讓他爪尖冰冷,仿佛回到了當時失去最後供暖的梭巡者號。

在那裡,他和娜塔阿茲一起縮在一床保溫毯下,幾乎要被凍得失去意識。而在那時向他們伸出援手,給他們拋出救命稻草的,是被他們數次背叛利用的宋律。

他記得自己和娜塔阿茲是如何在得到允許後衝進被她體溫烘暖的被窩、不顧她的細微尖叫和奎斯意識模糊的咕噥,硬是將已經凍得如冰塊一般的手爪擠入宋律與她懷裡的奎斯之間,在她的保暖服下瘋狂掠奪著她的溫度的。

他也記得自己是如何借喂食為由,將外星人咬不動的冷凍壓縮餅渡入她的嘴中,卻期待著自己的尖舌可以多從她濕熱的口腔裡獲取更多的體溫的。

塔讚以為自己當時拒絕沃依德選擇留下時已經做好了麵對死亡的準備,可在外星人的仁慈下,他還是輸給了對死亡的恐懼和求生的本能。

因為他的一己私欲,一切都已經錯了太多,太多無辜的人為了他的欲望而死,一切都像被卷入黑洞一樣分崩離析,那麼至少現在,他應該承擔起責任——

“不,不是奎斯,是我,是我脅迫她同律的,是我利用了她的友善和恐懼,我告訴她如果不這麼做就會開槍打死她和沃依德,我很抱歉。宋律隻是在包庇我,不是在包庇奎斯。”上下聲骨哀哀地鳴叫著,幾乎要把低垂的額骨壓在桌麵上的塔讚用自己能做到的最卑微的姿勢懇求著對麵的貝裡斯醫療官,“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事,但是求求你,求求你,娜塔是無辜的。求求你……!”

莫伊娜僵硬而緊繃的觸肢演奏出來的諧音已經不再柔和,壓得對麵的塔克裡人愈發顫抖,然而為了取證,她隻能強壓怒火在內線裡費佐的指示下繼續道:“我保證會儘我所能。那麼首先告訴我,達蒂安怎麼了?”

“她在軍變剛開始的時候為了幫助奎斯和宋律逃離,在沃依德那裡受了重傷,所以在逃脫中途就掉隊了。”塔讚垂頭喪氣地說,“等我們半途追上她時,她用了一種奇怪的奏旋。沃依德說有些不對勁,就讓無人機的投影先過去看看,然後……她就爆炸了。”

“爆炸了?”

貝裡斯人昂起的尾音中有太多懷疑,塔讚不得不解釋:“是真的!我們都親眼看到的!我們本來就沒打算殺她,沃依德說的話也隻是勸降,但是她真的就這麼——卡砰!如果沒有無人機投影,我們直接去接近她,肯定都被她炸死了。”

莫伊娜沒有接話,隻是等著來自費佐的判斷。

“他大概沒說謊,達蒂安確實會威克提姆族的特殊奏旋。繼續確認其它事。”站在單向玻璃後觀察著塔讚的塔克裡將軍沒有太懷疑這個精神防線明顯已經完全崩潰的新星期塔克裡男性還會說什麼謊,但身邊外星人壓抑的抽咽卻著實讓他有些分心。

“眼淚不是壞事。它可以排出體內多餘的鹽分,大幅緩解精神壓力。戰場上能哭出來的人,存活率反而更高。而且相較無法哭出來的士兵來說,被心理方麵的疾病困擾的概率和程度也小得多。”單手從製服內袋裡拿出自己的紅色小手帕遞給努力忍著聲音卻還是忍不住吸著鼻子以免鼻涕一起流下來的宋律,費佐目不斜視地看著麵前的單向玻璃,不給這個明顯羞恥於自己的哭泣、極力掩飾的外星人帶來更多壓力,“但是不要讓它影響你的判斷,無論是你的眼淚,還是彆人的。”

忙著擤鼻涕的宋律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發音太過不標準又沒有植入腦乾的係統作為輔助,以至於臨時翻譯器都隻翻譯出了一堆亂音。費佐也就當她聽進去了,轉而接通問完所有問題準備離開的莫伊娜的內線通訊:“等一下,莫伊娜醫療官。我需要你再問一個問題——”

“宋律脖子上的限製項圈是你解除的嗎?”站在門口的莫伊娜想要儘早離開這些殘忍的塔克裡人,然而來自自己船長的命令卻令她不得不站住腳向後麵不斷哀求著她幫幫娜塔阿茲的塔讚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塔讚一愣,顯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問這個問題:“不,不是我。當時沒有合適的工具,飛船係統又已經因為缺乏能源下線了,我沒辦法在當時的環境下解除她的限製項圈。它怎麼了嗎?”

這邊塔讚還沒想清楚,玻璃另一側的塔克裡將軍卻已邊雷厲風行地開始下達任務:“再次派出搜索小隊!沃依德·澤拉修斯沒有離開這顆星球,他還在附近!還有,把娜塔阿茲和塔讚都押到飛船空地上待命!”

“咦咦?!不會吧?!你咋知道的,好厲害!”這個還沒擤乾淨鼻涕就開始捧場的外星人讓費佐準備離開的腳步一頓,轉身拉上了宋律一起向門口走去,並開始認真向就隻是隨口一問的人類認真解釋抑製項圈為什麼那麼難解除,管理者能遠程解除它的距離範圍以及他這麼判斷的原理。

……

當塔讚被銬上特殊的X型手銬押到空地上跪下,讓手銬下方延伸的光子鐐銬鎖住他的腳踝時,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麵臨的命運了。但同樣銬著X型手銬被押到他身邊的娜塔阿茲卻讓他硬裝出來的冷靜徹底破裂。

“不,不,你說過會放過娜塔的!你跟我保證過的!!”激動地向站在宋律身邊的莫伊娜嘶聲尖叫的塔讚試圖起身,卻被身後的鎖銬拉得栽倒在地,隻能在地上狼狽地掙紮蠕動地想要擺脫上前拉扯自己的士兵的手爪,“你明明跟我保證過的……!!”

護住身側的外星人,莫伊娜俯視著痛哭流涕的塔克裡人,語氣冰冷:“我隻是跟你保證過會儘我所能。然而軍變加上脅迫同律?我好奇你為什麼會期待不同的結果,塔克裡人。”

“但-但是,娜塔她……她是被我拖下水的,她是無辜的……求你了——求你了宋律,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終於看出了這個貝裡斯人對塔克裡的私人情緒,涕淚橫流的塔讚轉而向明顯更加動搖的宋律苦苦哀求,“你想怎麼處置我都行,但是求求你幫幫娜塔!她真的是無辜的!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被我拖下水了,都是我的錯!她真的不應該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求你了,求你了……!!”

“你們同時觸犯了《塔克裡軍事管理法》《貝利希德法案》《塔克裡軍事外交法》中最嚴重的幾條罪行,就地槍決可謂是最理所當然的結果”背手走下登機門的費佐替左顧右盼不知所措的宋律開口,並揮手示意鉗製塔讚的士兵鬆手退回看守位,“你作為塔克裡軍人應該最清楚不過的,塔讚。——除非你們說有什麼幕後主謀,並且能夠幫助我們抓住他。”

“可是、可是……沃依德他已經……”

“夠了,塔讚,彆那麼難看。我們當時在梭巡者號上不是已經決定好了嗎?一起死總比分開好。”叫住還想多說的塔讚,一直低著頭娜塔阿茲抬頭看向慌張地發出意義不明的單音的宋律,兩個副聲嗡嗡震顫著發出最誠摯的諧音,“對不起,宋律,我知道你不是自願的,但是我真的很感謝你讓我有了跟我的弟弟好好道彆的機會和時間。我希望我們可以有彆的機會相遇,對不起。”

“可是我是哥哥……”迫於鐐銬的限製又沒人幫忙的塔讚起不來也跪不下,隻能撅著屁股哭著趴在地上嚶嚶嗚嗚,“你還那麼年輕……人生不應該這樣結束……”

“我們是雙胞胎,你跟我一樣大,蠢貨。”看了塔克提斯將軍一眼,得到他默許的娜塔阿茲艱難地蹭著膝蓋挪到塔讚身邊,傾身把自己的上身搭在了他的背上,“彆哭啦,至少我們一直在一起,對不對?”

給了他們兩秒的道彆時間,塔克提斯將軍抬起了左手:“行刑隊。”

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宋律後退了一步,卻因此踩到了被摸魚的士兵隨手丟棄的肉餅密封袋,熟悉的包裝忽然讓她腦中一根線繃斷。

“開……”

“等等等等等等!!”

突然衝過去趴在娜塔阿茲背上的宋律張開雙臂抱著下方的兄妹倆,腦子一片空白,臉蛋漲紅冒汗——她完全沒有想好下一步該怎麼說怎麼做,但就是身體比腦袋先一步行動了。

好在奎斯的爸爸暫時沒有讓她殉葬以一儆百以正軍法的打算,而是及時叫停了行刑隊。然後伴著是個人都能聽出來其中惱怒和壓迫感的笛音,這位外星將軍向莫名其妙跟罪犯玩起疊疊樂的宋律嚴肅質問她此舉用意所在。

彆說他,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行為用意何在的宋律張張嘴卻沒發出聲,不得不用力清了好幾次嗓子,才勉強用顫抖的聲線開口:“這……我……呃……奎-奎斯……?我……我覺得……等等奎斯比較好……?他、他畢竟也是當事人,或許可以說什麼……或-或者,你們有律師這種東西——呃,或者說職業?就是我們可以先上法庭,然後他們請律師辯護,你也請什麼檢察官指控,你說你的他說他的,然後讓法官決定?”

“不。現在是特殊時期,他們是軍人,現在事實已經足夠清晰,不需要更多的證詞。而我身為塔克裡將軍擁有臨時代替軍事法庭進行裁決的權利,並判斷他們應該就地處決,不容上訴。”等了一會不見詞窮的外星人起身或者反駁,費佐不得不在莫伊娜催促的諧音裡邁步向她,準備親自當壞人上手拉開這個妨礙處刑的外星人。

然而一枚打在他腳下的子彈卻讓他停下腳步,看向穿梭機投射的能量屏障上新多出的彈孔。

【“好了好了,你就這麼想把我引出來嗎,我的老朋友?”】沃依德無奈的聲音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懸浮在屏障外的無人機上,【“好久不見,費佐。你還是那麼假正經。”】

“沃依德。”仰頭看向這架無人機,塔克提斯將軍一邊在內線裡命令技術兵對無人機的控製信號進行定位,一邊說道,“如果你真的想保護他們兩個,你就應該親自現身,而不是讓無人機做一切臟活。”

【“相信我,費佐,我為他們親手做的臟活可不少。更何況,如果你真的想把我引出來,就應該給一些更有誠意的破綻。”】對方的沉默沒有讓沃依德也進入沉默,【“這真是很有趣,不是嗎?我之前從沒見過娜塔阿茲和塔讚,卻為了他們付出了那麼多;你本可以選擇一個更加優秀的塔克裡人入名塔克提斯家,卻選擇了一個有基因缺陷但繼承了你的基因的靜默者。沒想到血脈居然會讓我們做出那麼瘋狂的事,對吧?”】

【“或許,還可以更瘋狂一點——你知道我剛才一共開了5槍嗎?兩發子彈打破你薄弱的穿梭機屏障,一發子彈讓你的注意力給我。剩下的兩發子彈,你猜猜去哪了?”】

“都不許動!!”被沃依德這麼一攪和,本來還想潛伏等待更好的時機的娜塔阿茲不得不脫開被打碎的X型手銬拉著塔讚一躍而起,將震驚的宋律抱在胸前,“否-否則我就要對她不客氣了!!”

【“沒錯,就是這樣。現在,讓我的兩個孩子離開——彆擔心,等他們平安到達飛船,我們會放走這個外星人的。畢竟她對我們這些逃兵來說沒有什麼用,隻會消耗我們本就不多的物資儲備。”】

揚起紫色旋流的貝裡斯醫療官皮膚外膜氣得發黑:“你們這些塔克裡人怎麼敢如此忘恩負義……!”

【“啊-啊-啊,彆輕舉妄動,貝裡斯人。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那麼莽撞——畢竟這個小小的外星人的身體比你們還要柔軟脆弱。”】

瞥見旁邊準備伺機而動逐漸縮小包圍圈的士兵,宋律看看注意力全在莫伊娜身上的娜塔阿茲和塔讚,突然發出一聲誇張的慘叫:“哎呀就是這樣我好脆弱我呼吸不上來了我要死掉啦——”

此舉不但把莫伊娜和其他士兵嚇得倒退三尺,更是把塔讚和娜塔阿茲嚇得不輕,要不是宋律眼疾手快撿起娜塔阿茲瞬間撒開的手臂重新勒到自己脖子上,她估計就真逃脫了。

“莫伊娜,行刑隊,退下。”有絕對指揮權的塔克裡將軍終於出聲讓步,“外星人或許有人質綜合征,貿然行動或許會對她產生意想不到的傷害。”

無人機裡的沃依德吹出一個讚揚的哨音:【“就是這種精神,這才是我說的誠意!當然,我這邊也會做出退步——等娜塔他們離開得足夠遠的時候,你可以來追捕我們,你一個人,費佐,而我保證我本人會在那裡等著。或許偉大的塔克提斯可以一舉擒獲三個叛變的逃兵,或者至少將你寶貴的外星人宋律帶回去,如何?”】

費佐沉默了一下:“——打開屏障,讓他們出去。”

“塔克提斯船長!這是非常不妥當的行為!我們無法保證他們會履行諾言放走宋律!”章魚醫生急得大叫,也把快要裝不下去的宋律急得頭冒冷汗。

“我說了,”紫色作戰麵罩下的金瞳看向不服從的貝裡斯醫療官,塔克提斯將軍的諧音壓住了她的,“打開屏障,讓他們走。你也想違背軍令變成叛軍嗎?”

一時被他氣勢壓倒的莫伊娜不及阻止同樣被將軍的氣勢嚇到立即打開屏障的士兵,隻能對抱著宋律消失在樹林裡的兩個塔克裡逃兵和身邊按兵不動的塔克裡將軍刺出惱怒的弦音:“你還不打算出發去追嗎?還是說你真的打算袒護這些逃兵?”

在麵罩的掩護下翻了個白眼,費佐在確定沃依德的無人機偵測範圍徹底遠離後,才在暗紅以太的包裹加速下衝入他們消失的白霧深處。

一邊安慰著懷裡過分安靜的宋律一邊跟著無人機在充滿白霧的樹林裡穿梭的娜塔阿茲發覺周遭環境似乎格外眼熟,直到它帶著她來到當時發現奎斯和宋律的大坑前,她才明白這份熟悉感的來源。這裡基本和她第一次來時一樣,隻是坑底有接近一半的地麵被達魯斯蟒蚣變成了黑洞。

感應到她們的到來,坑底的無人機撤下了迷彩投影,露出了停在黑洞邊緣的赫羅斯飛船。看著崖壁邊已經準備好的速降繩和兩個配套的索降腰帶,娜塔阿茲放下了一直不吵不鬨地配合他們的外星人:“我……我們要走了。你就呆在這裡,塔克提斯他們肯定會很快找到你的。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真的……!”

“我們現在沒法報答你,但是,如-如果以後能再見麵,我……”跟著開口塔讚在宋律代表拒絕的彆頭動作裡哽住,“——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很抱歉……!”

“……奎斯的爸爸可能很快要追上來了,你們要走的話最好快一點。”沒有正麵回應他們的話,甚至沒有抬頭看他們一眼的宋律隻是這麼說。

娜塔阿茲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膀,示意他穿上剩下的索降安全帶。最後看了看宋律,塔克裡男性的兩個副聲部一起發出了飽含愧疚和感激的合音,然後跟著他的同胞姐妹一起係好腰帶,從巨坑邊緣慢慢爬了下去。

被留在上方的宋律抱著手臂不安地四下張望。奎斯爸爸的隊伍裝備顯然比奎斯之前的要好很多,穿著新的高科技保暖服她完全沒有寒冷的困擾。但再高科技的保暖服也無法阻止她在這缺乏光照的昏暗環境下滋生的恐懼,無論是這個大坑坑底多出來的黑洞,還是被寒冷的迷霧籠罩的樹林,都讓她心裡發慌。而過去看多恐怖電影的副作用就是她現在又擔心滑下去的兩人會被潛伏在坑底的怪物襲擊,又擔心落單的自己會被藏在樹林裡的怪物襲擊。

就在這時,遠處攜卷著深紅的奏旋劃破迷霧的塔克裡人和他發亮顯眼的紫色半透明麵具以及點綴其間的鮮紅麵紋,則讓她無根而生的恐懼和那些試圖阻止他的寒霧一起散去,轉而被見到熟人的喜悅和安心取代。但很快,宋律就想起了下麵的兩個外星人並不會因為奎斯爸爸的到來而開心,剛揚起來的笑容又塌了下去。

有些慌張地從坑邊探頭看了一眼才降到四分之三的兄妹,宋律咽了咽口水,乾笑著向氣勢洶洶的外星人迎去:“奎、奎斯他爸,好巧好巧我也才剛到,你來得真快,我剛好想上廁所了,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回……哎喲我去!”

試圖擋路拖延時間的人類被趕著辦正事的塔克裡將軍用奏旋撥到一邊。被他推倒在地的宋律看著一路火花帶閃電的費佐毫不減速地衝下懸崖,頓時大驚失色連滾帶爬地跟到崖邊尖叫道:“彆想不開啊奎斯他爸!!你沒係安全繩啊!!”

對人類女性善意的提醒充耳不聞,費佐的作戰麵罩輔助聚焦牢牢鎖定著來不及解開安全繩的塔讚,右手護臂彈出的利刃迅速被暗紅的以太粒子覆蓋,用肉眼難以捕捉的高速震動切斷了主繩,左手則牢牢掐住了這個逃犯的脖子,將他壓向下方的地麵。

雖有留情的以太旋流作為緩衝,然而被加上了兩人的重力加速度之後的勢能依舊可觀,讓被作為緩衝墊的塔讚在接觸到地麵的瞬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先一步解開安全繩跳下的娜塔阿茲避開了費佐的突襲,用標準的軍事落地法在地上卸力,然後嘶吼著撲向騎在塔讚身上的將軍。後者斜眼看向憤怒的塔克裡女性,作戰麵罩迅速標出了她大開大合的動作存在的幾個空擋,隨即用紅色以太凝起數個衝擊彈精準地命中了它們。

頓時失去平衡的突擊兵一時刹車收力不成,從他們身邊翻滾擦行著撞上了凸起的石筍。痛苦地捂著被擊中的部位,娜塔阿茲繃緊了脖頸肌肉,硬是不讓下聲骨發出示弱的諧音,可立即壓罩在她身上的紅色以太不斷增加著覆在她身上的重壓,終究令她發出了不甘而痛苦的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