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的商務身靜靜行駛在路上,周圍的車不約而同地移開了距離,生怕剮蹭到出什麼意外。
車上,青年支著下巴,懶懶地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一旁的唐濟棠正低聲和助理交代著什麼。
偶爾有什麼“城西”,“地皮”的詞傳到自己耳朵裡,程逢遠一下子記起來,這是當年一個非常有名的案子,不少大佬都在裡麵翻了車。
城西作為本地的城郊,一直沒被拿出來開發競拍,大家懷疑是政府有什麼彆的安排,今年年初傳出來要開發的消息,不少企業都盯很久了。
這塊地方本來位置就還行,環境又好,是很多藝術生寫生的地方,他記得當年白靜也問過幾次自己城西的消息,看起來很好奇的樣子。
大家以為就算就算政府不拿著這裡做五環路線,他們自己用來做商城什麼的也可以。結果當年政府更改線路原來是有原因的。
那塊地表麵看起來好施工,其實再往深了打全是石頭,政府提前到的專家發現了這件事,連夜考察了其他的地方。
現在看看樣子,應該剛競拍完不久,落唐濟棠手上了。
程逢遠記得這件事還讓唐濟棠的名聲更上一樓,不少人懷疑他政商通吃。
因為當時更厲害的是唐濟棠,政府取消工程的前夜,他不知道哪裡得到的消息,居然直接放手。該抽身抽身,是當年所有人中唯一沒有虧,甚至還因為轉手掙了一筆的那個。
然後就是政府換到了另外一塊地皮,臨時換了一塊有人閒置的地方,不知道是誰得了利,
難怪這麼忙。
程逢遠掀開眼懶懶瞥了對麵三個人一眼,什麼也不打算說,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窗閉目養起神來。
他麵容是很溫和的那種英俊,閉上眼時眉心不自覺地微微皺著,像是常年看著下屬不儘人意的工作成果養出的習慣。
見狀,對麵兩個秘書都很自覺地放輕了聲音,唐濟棠隻偶爾應幾聲,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靠著車窗邊養神的青年身上。
半小時後,車緩緩停在一幢幢彆墅中,程逢遠恰時醒過來,懶懶掩唇打了個哈欠。
他刷臉過了門衛,特意壓低了聲音,讓他們記下了唐濟棠車子的號碼。
到了地方,唐濟棠送他下車,叮囑道:“你的臉色不太好看,回去不要太忙,注意休息。”
程逢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盯了我一路,就看出來這個?”
唐濟棠一怔,沒想到他一直都是醒著,頓了頓才輕聲解釋:“我擔心聲音吵到你。”
他說這話時誠懇又溫柔,垂下眼的樣子有一種令人熨帖的溫柔。
老男人就是不好,什麼時候都穩得住。
程逢遠眯了下眼睛,有點不爽。
早就到了的秘書等在一邊,手裡抱著一疊文件,見到程逢遠的身影,往這邊走了幾步,似乎想過來說什麼,看到車上下來的不止自己老板,這才急急刹住。
唐濟棠知道青年有自己的事要忙,收斂了亂七八糟的想法,衝青年點點頭後上車準備離開。
沒想到上車後發現青年沒有離開。
程逢遠剛才和他一起轉回來了,跟在人身後沒被發現。此時靠在車窗邊,朝他毫無掩飾地笑了笑:“謝謝唐總。”
他視線落在唐濟棠被領口半擋的喉結,又很快移回這人注視著自己的眼睛。
他說了自己在醫院就很想說的話:“如果在手機上不方便找我聊天,可以直接來我家裡。”
唐濟棠心裡狠狠一動,雖然知道青年對自己可能隻是對一個朋友的客氣,還是有喜悅不斷地湧出來。
他閉了閉眼,穩住亂跳的心臟,睜開眼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可靠:“好的。”
他微微笑起來:“我會來的。”
兩人告彆,程逢遠帶著秘書往家走。
梁和澤是他在自己公司一手帶起來的,回程家後一直幫他管著自己的公司,說是秘書,現在應該算副總了。
說起來和趙秘書差不多一個水平。
程逢遠一邊垂眸輸密碼,一邊道:“我之前讓程家給我的助理去了梁城拍賣,那邊是你老家,你應該很熟?他拍下來後你去查查拍賣會主人欠了彆人什麼人情。”
梁和澤頷首,等在一邊。他懷裡抱著一疊資料,都是公司目前重要的業務,程逢遠突然要看的。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梁和澤看著低頭開門的自家老板,總覺得天要變了。
程逢遠剛輸完密碼,一旁草叢忽然竄出來一個人影。
梁和澤神色一冷,還沒叫動作,就見青年長腳一伸,將黑影踹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