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和澤衝白靜點點頭。
剛回到車上,就聽見耳機裡上司的聲音。
“開到東門去。”
剛才白靜的話好像沒對電話那頭的人產生任何影響,一如既往的懶散
東門是這個酒店的所有人獨立開辟出來的一塊區域,裡麵都是高級的彆墅,專供富人。
梁和澤眼皮一跳,覺得自己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程逢遠道:“我約了徐家那小子的哥哥,你幫我和他談。”
想到在拍賣會上當場被抓走的徐家小公子,梁和澤有些擔憂:“您不是說約的傍晚嗎。”
“早點去沒什麼,”那頭的程逢遠聲音顯得有些愉悅,像是早就接到了消息,就等著秘書給他一個現場直播:“我們去看好戲。”
要不是他現在過去晚了,他現在就想自己直接去。
一路通暢地開車進了彆墅區,梁和澤跟著程逢遠的指示停在了靠中間的一幢彆墅門口。
梁和澤一下車,就有人來迎接他上樓。
走過一連串低調奢華的壁飾,剛過樓梯,就聽見裡麵傳來的爭執聲。
與其說是爭執,不如說是單方麵的發泄。
“憑什麼我不能去A市!你不能限製我的人身自由!”
“滾遠點!你們敢碰我?!”
聲音傳進耳朵,領人進來的經理抖了抖,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再靠近。
他偷偷抬眼瞟了一眼客人。
看著人淡定的樣子,心想不知是哪個老板手底下培養出來的秘書,真是厲害。
梁和澤攥在手裡的手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一聲輕笑,嗓音清冽,哪怕是幸災樂禍也不會讓人覺得冒犯。
引路的經理嚇得夠嗆,原來這人剛才一直通著電話,好在自己沒有把心裡話說出來。
電話裡的男聲溫柔如水,誰也想不出來居然是聽彆人幾乎反目的吵架笑出來的。
程逢遠好心情地問:“吵的夠凶的,和澤?”
“是的,”梁和澤道,明白老板的意思,捧著手機又走近了幾步。
經理在後麵走也不是,跟也不是,躊躇了一會:“那個,要不我們先去會議…”
梁和澤輕飄飄瞥了他一眼,淡聲道:“你們老板說的,就是今天見我們老板。”
經理背後留下一滴冷汗。
那頭的吵架還在繼續。
年輕的聲音大叫道:“我不要待在梁城,這裡都是你的眼線!你這是非法囚禁!非法!”
“我是你哥哥,”男人沉聲教訓:“就是因為在梁城還有人壓著那些有心思的人,而你一去A市就壓不住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他!”徐天縱怒道:“他和那些人不一樣!”
“是麼,”男人冷冷道,“那你告訴我,上個月刷掉的錢哪裡去了?我警告過你彆再和他走近,不然你連現在的額度都會沒有。”
徐天縱激動道:“我買的他都沒收!你這是誣陷!”
徐致遠冷笑了一聲:“昨晚他不就要了,還一口氣全要回去了。”
“那是他讓我幫忙抬價,”徐天縱替白靜辯解,“他沒要!”
徐致遠被這個蠢弟弟氣笑了。彆人都說被那個白靜迷昏了頭的是程家的長子,他看是自己家這個弟弟才對!
“你舉的牌,最後沒人跟了,你要不要都得買,”徐致遠冷冷道,“那幅畫已經到那個姓白的手裡了,要我給你看監控?他想要的就是那副畫。”
徐天縱不信,等看了監控後,嘴硬道:“那又怎麼樣?我不是沒送過彆人幾百萬的禮物,憑什麼彆人就行,他就不可以?”
徐致遠深深望了自己這個弟弟一眼,沒有再解釋的心情:“給我滾回去禁閉。”
“你不能這樣,哥,你說清楚是誰告訴你我在拍賣會的,我要問個清楚...”
徐天縱被保鏢請走,徐致遠扭頭看見拐角站著的人影,捏了捏鼻梁:“出來吧。”
徐家也是梁城的大家族,所以才沒人敢在自己眼皮底下給徐天縱遞請柬,而唯一有這個膽子乾,還把自己也叫了過來的...
徐致遠抬起眼,冷冷看著牆後走出來的人。
梁和澤舉著手機出來,身後還跟著尷尬的經理。
徐致遠視線落在梁和澤手裡亮著的手機界麵上,冷笑了一聲。
經理抖了抖,很自覺地帶著人退了下去。
等人走了,徐致遠才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雙腿交疊,聲音發冷道:“彆以為我不知道請柬是你給的,隻有你敢在我眼皮子地下給人遞請柬。”
電話那頭的程逢遠笑了笑,沒有否認。
梁和澤態度良好,雙手交疊在身前,把手機開了免提。
程逢遠:“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聊作提醒。”
他笑道:“順便希望徐總看在提醒的份上,幫我助理找個落腳的地方。”
徐致遠盯著像是隻負責拿手機的梁和澤,周身的氣勢逼人。
說是要找個落腳點,其實是在他調查事情的時候幫一把。
徐致遠不介意,而且看情況,程逢遠要調查的和那個姓白的脫不開乾係,要是能因此讓他弟弟看清楚這人的真麵目也不錯。
這是姓程的給他下的明套。
徐致遠讓助理去辦了。
程逢遠滿意地掛斷電話。
梁和澤收起手機,站在原地等待。
徐致遠靠在椅背上冷淡道:“你們程總也不嫌麻煩,這麼一個個對付情敵,真夠可以的。”
果然是腦子昏了頭。
徐致遠思及此提醒道:“看好你們程總,彆到時候把自己玩沒了。”
他抬眸,自持的氣質中泛出冷意:“到時候我看在今天的麵子上,下手會輕一點的。”
梁和澤秉持著不開口說老板的原則,隻客氣地轉移開了話題:“徐總,我最近調查到了點東西,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