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遠打量著麵前這個秘書,據他所知,這是程逢遠回程家前最看重的秘書,被程家提出來後,也很快跟上了程逢遠回來的節奏。
思索了兩秒,徐致遠抬頭道:“你想聊什麼?”
梁和澤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畫上我已經貼了監聽器,按照我老板的意思,這畫是故意被送到梁城來拍賣的,目前我還沒有查到這是出於什麼原因,我覺得您或許會有其他的方法?”
徐致遠聽到第一句,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很複雜,等這人說完之後,更是一言難儘了:“你這麼做,你老板知道嗎。”
“當然,”梁和澤微微笑了一下,“老板他一直是明白我的。”
不然也不會把他派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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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逢遠心情愉悅地把電話掛斷,不自覺地又踩了一腳油門。
今天是去複查胃病的日子,不過他前世就討厭醫院,現在更是不可能按時按點地去,更彆提還要去那個煩人的私人醫院了。
車速又往上提了提,引擎一路轟鳴,一路開到了城郊。
程逢遠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腳下一移,徑直踩了腳刹車。
車輪同地麵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好在這是鮮有人煙的城郊,車在馬路上甩了個尾,穩穩當當停在了路邊。
程逢遠去摸自己口袋裡的藥,摸了空。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沒有在吃藥。
程逢遠捏了捏眉心,掏出手機導航去了最近的酒吧。
酒精有時候可比藥更好用。
程逢遠下車時外套搭在臂彎,剪裁良好的襯衫長褲襯托出他優越的身形,剛走進酒吧,就讓還在傍晚尚未嗨起來的酒吧騷動了一陣。
程逢遠渾然不覺,坐在吧台掃了一眼酒水,隨手點了一份順眼的。
四周的人視線不斷往他這裡瞟,酒吧人漸漸多了起來。
薛鬆和狐朋狗友進來時,看見吧台那個顯眼的身影時還愣了愣。
他退出去幾步,擦了擦眼睛,確定自己在這個A市最大的gay吧裡看見了程逢遠。
瘋了吧?!
薛鬆吃驚地拿起手機,馬上拍下照片發給了白靜,又語音道:“他怎麼會來這兒,你在哪兒呢?”
他潛意識默認程逢遠會跟著自己發小的屁股後麵跑,而他發小雖然性格內斂,確實個很討人喜歡的人,確實不排除會被人帶到這個酒吧來的可能。
那邊的白靜沉默了很久,才回複道:“我不在A市,你幫我看看他約了誰。”
薛鬆立刻答應了下來,和狐朋狗友找了個好視野的位置。
他雙眼裡幾乎冒出了火。
程逢遠這兒不會是出來偷吃的吧?他敢!
薛鬆緊緊盯著吧台上青年的一舉一動,渾然不覺酒吧的角落,也有一人在盯著自己。
坐在角落的人拉了拉領子,低頭給唐濟棠發消息。
他是唐濟棠請來調查白靜的人,因為薛鬆和白靜的發小關係,就跟了薛鬆好幾天了,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遇見另一個大老板。
給手機另一頭的大老板描述了一下薛鬆幾人盯住程逢遠的狀態,這人才收回了手機,頗有些美滋滋。
看樣子自己的漲薪指日可待。
唐家的私人醫院。
唐濟棠正等在四樓門口守株待兔。
不少護士路過時都多瞥了幾眼,不知道這麼英俊的男人在診室門口站著乾什麼。
唐濟棠有些緊張,他手心出了點汗。
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程逢遠約的是下午四點半的複診,可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小時,青年沒有來。
唐濟棠的薄唇抿了抿,他拿出手機,想要打給程逢遠,卻意外看見四十分鐘前,自己請去查白靜的人發來的照片。
青年坐在吧台的高腳凳上,身形修長,白色襯衫看起來得體又清冷,看起來就是那種錢堆裡養出來的矜貴,什麼也不放在眼裡。
手機自動跳轉到下一個視頻,裡麵薛鬆那些人令人作嘔的臉隻出現了一瞬,然後鏡頭就晃到吧台。
程逢遠似乎喝了不少,手邊擺了好幾個空杯子,手裡還圈著一個中間細長的皮爾森杯,酒液微微晃蕩,有的沾濕了他點在杯沿的酒杯。
他微微垂眸,看起來有些意興闌珊,懶懶地舉杯,似乎發現了拍視頻的人,朝這邊笑了一下,酒杯舉到嘴邊,沾濕了淺色的唇。
酒吧的燈倏然熄滅,爆裂的音樂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銳鳴,將酒吧的氣氛推至高潮。
視頻就此為止。
唐濟棠攥緊了手機,周身的氣壓一下子降至穀底。
白靜明明已經離開A市了,青年為什麼要去那裡。
找薛鬆的?不可能。
唐濟棠想不出答案,視頻上的青年讓他想起了第一次見青年時的情景,明明白靜已經離開了,青年卻還為了他一杯杯的喝。
唐濟棠沉默地收起手機,下樓找到了自己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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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昏暗的燈光下人群舞動,有上頭的人解開了上衣的扣子。
程逢遠很少來這種地方,他去的大多是包廂的會所,此時視線在一個個男性的身體上掃過,喝了酒的頭腦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怎麼全是男的。
他罕見地有些疑惑,不過這些問題很快就被他拋之腦後。
音樂越發熱烈,在舞池裡舞動的人越來越多,吧台周圍也有人在纏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