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濟棠原本做好了再一次聽到白靜聲音的準備，聽見是他弟弟，暗暗舒了口氣。

見人關掉電話沒有回撥給白靜的意思，

車停在彆墅，程逢遠下車時沒看清，踩空了一腳，幸虧手撐住了車門才站穩。

正在關車門的唐濟棠擰著眉，從駕駛座繞到他這邊，先讓人靠在車門上，自己蹲下身檢查了一遍。

青年的腳踝瘦削，線條分明。唐濟棠一隻手就可以圈住。

他伸手檢查了一下，確認沒受傷後站起身：“走吧，我扶你回去。”

程逢遠笑眯眯地把手伸給他，嘴上還抱怨：“沒有這麼嚴重。”

唐濟棠順勢又檢查了一遍青年發紅的手心，確定沒有擦破的地方，才一言不發地扶著人回屋裡。

輸密碼，開門，進屋。

程逢遠換上拖鞋，又掙紮地想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新的給門口的人。

他找了半天，唐濟棠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奈：“你歇著吧，我自己來。”

他說著蹲下身，找了一遍櫃子，很順利地找出了新的拖鞋。

程逢遠視線落在他因為蹲姿而顯得強勁有力的大腿上，半天才戀戀不舍地移開視線。

唐濟棠換好了鞋，去洗了個手。根據程逢遠的指揮給他泡了杯蜂蜜水，塞進了人手裡。

看出青年差不多酒醒了，現在隻是酒意過後帶來的懶散，唐濟棠指尖在桌沿上點了點：“這麼喜歡喝酒？”

程逢遠舔舔唇，視線遊弋：“還好。”

青年明顯沒有喝儘興，唐濟棠目光落在青年身後整整一麵牆的大酒櫃上，沉思了一會兒，掏出手機拍了張照。

程逢遠隻聽見很輕地“哢擦”一聲，有點疑惑地抬了下頭。

唐濟棠指了指手機，又湊近聞了聞他身上的酒味，鼻尖微聳：“我明天來檢查有沒有再喝。”

程逢遠被他這一手整懵了。過了幾秒才道：“你這個司機還挺會濫用職權的。”

唐濟棠輕輕笑了一下。

他見程逢遠往後仰了仰，便也很自然地直起身給他讓出位置，指了指樓上。

“去洗漱吧，我在外麵等著你。”

程逢遠抬手聞了聞自己：“我覺得沒有什麼酒味。”

泡在酒裡的小酒鬼當然聞不出什麼。

唐濟棠無奈。他推著人起身走上樓梯，找到浴室後開門把人送進去：“快洗。”

程逢遠“唔”了一聲，似乎想說什麼，還是把手縮進浴室裡了。

熱騰騰的霧氣很快攀爬上浴室的玻璃，形成水珠後一道道流下來。

唐濟棠僵硬地移開視線，轉而在屋裡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應該是青年除了程宅以外最常呆的住處，生活痕跡明顯。

唐濟棠矜持地收回視線，不多看他人的私人空間。

浴室裡的水聲很快停下，過了一會兒，裡麵悶悶響起了什麼聲音。

唐濟棠沒有聽清，他站起身靠在門邊，耳朵湊近，低聲道：“逢遠，你說什麼？我沒有聽見。”

一雙濕潤的手正好碰到他的耳朵，似乎也是一愣，隨後默默收了回去。

唐濟棠幾乎是一下子就臉紅了，被碰過的耳朵發紅發燙。

門被拉開，程逢遠身上還冒著熱氣，黑發濕透，他身上隻披了件浴袍，胸膛健康白皙，浴袍順著他修長的身形到腰部被紮緊，下擺在他腳踝處掃了掃去。

程逢遠無奈地說：“你沒給我拿衣服。”

唐濟棠一直麵不改色的神情終於凝固住了。

下一秒，他堪稱慌亂地轉過身，聲音是強裝出來的鎮定：“…衣服在哪裡，我現在就給你拿。”

程逢遠饒有興致地掃過他肌肉緊繃的背，落到他剛剛沾了些水的耳朵，此時已經通紅了。

“不用了，我自己來。”

程逢遠說著繞過人，在衣櫃裡拿出了自己睡衣。

唐濟棠視線落在青年的後頸，慌亂地轉開。聽見青年從自己身邊走回浴室，耳邊傳來吹風機的聲音，理智才緩緩回歸。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發燙的耳朵，似乎還能感受到青年剛才微濕的指尖。

唐濟棠強行糾正自己歪掉的思緒，拿出手機開始看明天安排的文件。

程逢遠再出來時這人又恢複了最開始的鎮定，看著手機眉心甚至有一道淺淺的皺褶。

程逢遠挑了下眉，坐上床：“這麼晚還有事？”

唐濟棠剛剛把他姐姐發來的消息全部設為已讀，沒有回複，聞言道：“沒什麼大事。”

他看著青年坐在床上困倦的樣子：“那我走了。”

程逢遠朝他揮揮手：“拜拜，唐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