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依賴(1 / 2)

仙尊她悔不當初 羈南 5400 字 9個月前

黎暮睡到中午時才起來的,帝奴已經將劉氏下葬,她和段離情沒插手這些事情,全由著百福村裡的人自己處理。她翻身下床,天明時段離情又給她渡了點陰氣,一覺起來大腦都昏昏沉沉的。

她站了一會兒,才慢吞的走到桌前。段離情端了兩碗麵上來,她意識還沒完全清醒,下意識低頭嗅了嗅,隨即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段離情一直留意著她的舉動,見狀暗了眸色,她若無其事的倒了杯水,推了過去:“你似乎並不辟穀,但每次吃的都很少。這次對你胃口嗎?”

黎暮神情懨懨的,她吞咽乾淨後才“嗯”了聲:“飯量小而已,不過這家的麵還真不錯,好吃。”

她並非飯量小,隻是挑。除去她那位天地之子的母親做的飯外,其他人做的都不大感興趣。

黎暮眼底倏然浮現一絲迷茫,總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

段離情吃飯很快,她擦乾淨嘴,才提起:“這是我做的。”

氣氛凝滯了幾秒,隨後黎暮就被嗆的臉色漲紅,她有幾分幽怨的看向段離情,捂了捂臉:“這就是我眼光太好了,不光是我的符文需要你,連同我這胃都需要你。”

段離情沒理會她抬高自己的戲弄話,隻說:“店小二身上的死相已經消失了,看來送子娘娘摧毀後,那些無辜的人身上的陰氣也會消失,隻是那些所謂胎兒是肯定留不住了。”

黎暮“嗯”了聲:“傷身體啊。”

她放下筷子,罕見的吃了快大半碗,她撐著下顎:“張氏被拘役到地府前同我說,這石像來源於西北地域。我想去看看,這件事情定當沒有那麼容易解決的。”

段離情沒異議,她起身收拾碗筷:“我都可以。”

黎暮視線下移,她手指勾了一下段離情腰間的劍,聲音頗為慵懶:“好勤快啊好徒兒,你這麼還不同為師說說你來人間做什麼,弄的我良心好不安哦。”

“鬼界之事。”段離情麵無表情拉開她的手,但黎暮像是來的興趣,她明明低垂著眼,一副毫無興趣的模樣,可手卻與段離情不斷拉扯著,兩個人無聲的交鋒著。

黎暮的手很熱,她手腕摩挲過段離情的掌心時,身體莫名激起一陣酥麻感,她眼中浮現笑意,不過隻是鬆弛了一瞬就被段離情抓了個正著。

她心裡稍稍吃驚,段離情的實力應該同她不相上下,不過千年的修為,當真如此厲害嗎?

“師尊,老實一點。”段離情嘴裡說著敬稱,但動作哪裡絲毫有半分尊敬,她剛要鬆手,門就被人輕輕推開了。

黎暮猛的抽回手,警惕的看向門外,她能感覺有人走了進來,沒想到是帝奴,她極快的理了下衣袍,笑著尋了過去:“怎麼了?”

帝奴喏喏的走了進來,她臉上還有淚痕,她左右看了看兩個人,總覺得她們不像是單純師徒關係,剛剛似乎還手拉手。

她沒敢多問,隻靜靜的衝著兩個人鞠躬:“母親和弟弟已經下葬的,謝謝。我不知道該怎麼——”

黎暮打斷她,她眼底浮現一絲不耐:“好啦,這些話不用再說了。我不摻和你家中的事情。”

她示意帝奴起來:“我今日就動身離開,你願不願意同我一起?”

帝奴抬起頭,她根本沒有猶豫就點頭,又忍不住哭,偏偏不敢發出聲音,抽噎著捂著臉。

黎暮指尖點在桌麵上,無奈的歎了口氣,她恨不得露出獸耳捂起來。她耷拉著眉眼,頗為苦惱的趴在桌麵上裝死。

腳尖還抵了抵段離情,餘光對上段離情,意思不言而喻。

段離情看了她幾秒鐘,突然轉過身,她提著帝奴的後衣領,仿佛在拎一個小動物般隨意,帝奴給她嚇的整個身體都僵直了,直愣愣的盯著黎暮。

黎暮麵色也呆滯住了,她緊盯著段離情,看著對方啪的一聲把帝奴放在她麵前,甚至好脾氣的拍了拍帝奴的肩膀:“哭吧。”

說完這句話段離情轉身就走,她毫不留情留下一個背影給兩個人,指端一帶就將門關的嚴嚴實實,她單手托著餐盤,淺淺的勾起一抹笑。

黎暮手裡的杯子發出很細微的碎裂聲,她抿緊唇,直接背過身對著帝奴,像是生了氣般低罵了句:“老鬼。”

三個人是午後出發的,陽光不算刺眼,黎暮換了身黑色的衣服,顯的她皮膚愈發的白皙,和段離情穿出來的感覺不一樣,她身上總是帶著股散漫的勁,又莫名的勾人。

她今日帶了麵紗,隻露出一雙眼睛。她牽過一早就準備好的馬匹,乾淨利落的翻身上馬,她單手抓住韁繩,垂眼看帝奴,她揚聲道:“是同我一起還是做馬車?”

段離情負責的趕起了馬車,就停留在黎暮身後,目光隨意的停落在她背後。

黎暮笑起來,眉眼都彎了下去:“若是同我一起,怕是會不怎麼舒服,你年紀小還是做馬車吧,回頭我累了自然會去休息。”

但帝奴沒動,她眼中滿是期待,甚至說的上是興奮的看著黎暮,她終於算是大膽了一回,伸出手:“我想和您一起!”

黎暮靜默的看了她幾秒,笑意更甚,彎下腰直接將帝奴攔腰抱起,放在自己身上,她環住帝奴,低聲說:“走了。”

“駕——”

她夾緊馬腹,仰起的灰塵虛化了她的背影,她腰背挺直有力,段離情甚至不難想象到那勁瘦的腰腹是怎樣的光景,她看了幾秒,也追了上去。

黎暮的掌控的速度很快,帝奴感受著肆意的風,她仰起手臂低呼了一聲,忽然扭頭對著黎暮說:“我給我娘立了墓,不帶任何的人,隻留下了她自己和我的名字。”

“乖孩子。”黎暮又低了低身體,將帝奴嚴嚴實實的護住,“我們走嘍。”

一襲黑衣夾帶著風霜,她眼中都是肆意的灑脫,而在那充滿了離愁的地方,一群人帶著兵器浩浩蕩蕩的闖進了一家府邸,為官的站在眾人麵前,他振地有聲:“經多人查舉,說你這裡販賣人口,給我搜!”

“……”

後續結果黎暮不多關注,她隻不過是稍稍留足了片刻,她想起那日段離情問她為什麼。

黎暮隻是抬了抬肩膀,她擋了擋月光,神神秘秘的湊近段離情:“因為我是神仙派來的,她們的祈求神都聽見啦。”

她笑起來,輕輕擠開段離情,闊步走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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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俯最近這幾日都睡不大安寧,他心神不安的坐了起來,身後全被汗濕了。他想起幾天前的晦氣事情,又聯想起方才做的夢,惡狠狠的呸了一口,他口乾舌燥,意識都還沒怎麼清明就下了床,嘴裡嘟囔著:“真奇怪,怎麼忽然這麼冷,這窗戶什麼時候被風吹開了。”

他眼睛半睜不睡的,胡亂在黑夜中摩挲著鞋,剛碰到鞋邊就感覺不大對勁,他的腳踝被一隻冰冷的手死死的抓住,他似乎聽到了耳邊的一聲哭歎,他瞬間就被嚇清醒了。

房屋裡麵沒有點燭火,他顫顫巍巍的抖著身體,根本不敢往下床下看,寒冷的氣息一路從小腿往上貫穿著,他眼球左右搖擺著,緊張的吞咽了口水。

那雙手凍的像冰塊,力氣之大仿佛要捏碎他的腿部。李重俯臉部都害怕的抖動著,他忍著疼痛,摸索著壓在枕頭下的匕首,嘴裡念念有詞:“根本沒有這些東西,是誰在裝神弄鬼,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