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格外冷些。寒風拂過枝丫,發出“嗚嗚”的聲音。陽光照在橙紅的楓葉上,鋪上一層光暈,我伸手摘下樹上的最後一片葉子陷入了沉思。
昨日夜裡,烏雲遮月。我被葉歸關在門外後,不免黯然神傷,正要離開時卻突然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來人很神秘,全身都被黑袍蓋住,隻留一雙眼睛。他在林中觀察了很久,然後把目光鎖定這林中唯一的一戶人家。
“找誰?”
他沒有回答,隻輕蔑地看了我一眼,渾然不將我放在眼裡,徑直走向葉歸的房子。
我背靠在樹乾上,饒有興趣的看他在發現我設下的結界後,投過來的惱怒的眼神,笑問:“找誰?”
他依舊沒說話,從左手手腕處抽出一根鞭子,不由分說就朝我揮來,我閃身躲過,剛站定,另一鞭悄然而至。
那人速度很快,原是我小瞧了他,情急之下拿出逝水擋下那一擊。再看向他時恰好看到他從逝水上收回的眼神,不由得問道:“你認得逝水?”
他冷哼一聲,周身聚力,再度揮鞭而來,“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我召出誅顏,擋下他的鞭子。
使長兵者一般不擅近鬥,可我幾次想近他身都被鞭子逼了回來。而那人每次都有收力,並不與我纏鬥,一時間僵持不下,我有些犯難,看來是遇到對手了。
“你要跟我一直這麼耗下去麼?”我聳聳肩,“無所謂,我有的是時間。”
見他依舊不發一言,我繼續說道:“你身上的黑袍是血霧森林緣生障所化,最是懼怕太陽。”我抬頭看了看天,寅時將至,“將自己裹得那麼嚴實,這麼怕被人認出來麼?”
“那可是不巧了,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麼殺了我,去找你想找的人。要麼改日再來,或許還得挑個好時辰。我說過,我有的是時間。”
他握著長鞭的手緊了緊,眼裡升起殺意,“你到底是誰?”
“你猜。”
他被我激怒,揮著鞭子全力一擊,我右手握著誅顏,將長鞭纏住,左手風吟應勢而出,眼看就到那人麵門,卻被他以結界格擋在外。
“雙劍?”他轉頭看我,我微微一笑,引離火燒鞭,趁著他匆忙收鞭之際,風吟尋到破綻,穿肩而過,黑袍受損,不時往外冒著黑氣。
風吟還想乘勝追擊,被他一鞭子抽落在地,我將她召了回來。
“朱雀?”他知道了我的身份,看了一眼肩膀的傷和漸漸潰散的黑氣,揚長而去,隻留下一句話,“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還算有膽量。
我本想去追,但他跑得太快,瞬間就沒了蹤影,隻得作罷。但他逃跑之時,我仿佛看到他的身影,像是一個女子?
女子?
我有些頭疼,這些事情好像商量好一般,紛紛接踵而來。先是神農鼎,而後九獄風雨盟還在調查,現在又是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
她究竟是來找誰的?葉尋還是葉歸?看她在林中觀察了許久,應該是第一次來,又是什麼引她來的?我想起冥傘逝水,想起它無故傷人的事。所以這女人很大概率是為了葉尋而來?
九獄那位風雨盟的少東家說,逝水可擋紅蓮業火,護死靈不滅。而且據我所知,逝水確實沒有傷人之力,不為傷人,難道為救人?葉尋體質極其陰寒,也不無可能,隻是…怎麼救?
他們兄弟兩人,可真是不簡單。
風吟在我手上抖動,顯然剛剛的戰鬥並沒有讓她滿意,這也是我極少召她的原因,實在過於暴躁。
我按下她的暴動,將她收好。此時小雲雀傳信來,說司晴已到九獄,陸韶出朱雀宮,追隨司晴而去。
天空露出魚肚白,朝陽探出頭來。我扶了扶額頭,壓下不適,低頭才發現腳下樹葉層層疊疊,樹上空落落的,隻餘一片葉子在枝頭隨風擺動。
老舊的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隨著葉歸開門,結界隨之碎裂,我轉身跟他打招呼,“早。”
他見到我的瞬間有些許錯愕,但很快回神,“早,雲央姑娘。”然後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愣在當場。
“我可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