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舟離回來時天色已經晚了,他把琴擺了出來:“齊元,把這個放好。”
“是,王爺。夏公子在正堂,您是?”
夏憶玨來了?
“現下過去。等等,那把琴搬過來。”韓舟離微微揚起嘴角。
“哦哦,好的王爺。”
韓舟離信步走向正堂,一開門,就聞到了淡淡的玉蘭香。韓舟離喜歡這種香氣,也喜歡帶著這種香氣的人。
夏憶玨撥弄著杯盞,抬頭乜了一眼韓舟離,複又低下頭去詳著杯盞,他最愛玩弄一些小玩意。隻是杯盞易碎,又有茶水在內,所以隻能撥弄著它的蓋子。
韓舟離看著他,不緊不慢的走過來。
“公子怎的這麼早回來,可是想念王爺了?”
“王爺真是好不要臉,我隻是惦念著你府上糕點,所以才來如此早。”夏憶玨的眼彎成一個弧度,美極。
韓舟離有些按耐不住,但他還是忍下了。
“公子還未用過飯吧,我讓人去準備些。”
“用不著大費周章的,清淡些便好。”夏憶玨把茶盞放於桌上,起身對韓舟離道。
“嗯,”韓舟離點了點頭:“公子怎的站起來了?”
“王爺的宅子這麼大,我不得逛一逛?”夏憶玨總是有意無意的挑逗他,惹得他心裡的火不停的燃著。
夏憶玨纖長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語氣帶著些玩意:“走啊,宅子主人不帶著我,我會不認得路的。”
韓舟離心頭悸動,他反握住夏憶玨的手,對他笑了,眼神裡是說不出的執念與真誠,看得夏憶玨臉紅心跳。
程炔坐在對屋屋頂上,喝著一壺酒。他歲數比齊元要大,今年已經二十有四了。
韓舟離看了他一眼,歎道:“也不知程炔有沒有喜歡的姑娘,老是喜歡獨來獨往的,做事確實比齊元有分寸,但身旁終歸是沒有人。”
“王爺還管下屬的終身大事,實乃是少見啊。”夏憶玨嘴上這麼說,但也還是看向了程炔那邊,今日不算冷,程炔穿得也少。
“方才齊元抱了把琴進去,你見著了嗎,是六王爺府和樂郡主送的,我想我放著也是浪費,不如就贈與你用。”
“郡主送的?王爺,萬一讓我用,郡主不喜歡可如何是好?”韓舟離不知為何莫名覺得這院裡有些許酸意,也沒多在意。
“郡主在我封異姓王的時候送的,那既是送給我的,不就是我的了嗎,我給你用她怎的會生氣?”
夏憶玨一句話都不想多說,韓舟離當真是不太聰明的。
“王爺,可以用膳了。”
“知道了,下去吧。”韓舟離擺擺手,那人立馬退下了。
他們一同坐下,桌上菜品不多,但是有魚,夏憶玨還是喜歡吃的,他拿起筷子去夾了塊魚肉,韓舟離撐著頭坐在一旁看著他,夏憶玨突然頓了一下。
“王爺不吃?”“公子請。”
“既然坐下,又豈有讓我一個人動筷的道理。”夏憶玨將挑好刺的魚肉放進他的碗裡,韓舟離瞧著那塊魚肉,竟是不由己的笑了起來。
“公子,我吃魚從來都是自己挑刺的,您還是第一個給我挑的。”
“那以後都要你挑好了給我吃吧。”夏憶玨盯著自己碗裡剛夾過來的魚,清蒸的鯉,刺多,但不妨礙夏憶玨吃。
“後廚今日新拿的魚,新鮮,公子吃多些。”韓舟離說完就去給魚挑刺,挑完都夾到了夏憶玨碗裡,又夾了些白菜豆腐,夏憶玨沒有多說什麼,也都吃了。
“殿下今晚就不回你那宅子了吧,你一個人,我應是不放心的。”
“那王爺不給我備廂房?是想我睡到王爺的臥房裡去嗎?”夏憶玨挑逗著韓舟離,韓舟離看得不知所措,想一把把他抱進懷中,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傷藥還在府中呢,我回去取。”
“一起去。”韓舟離站了起來,他比夏憶玨高挺多的,夏憶玨得仰著他。
取完藥回到韓宅,外邊就下起了雪。
“不知這雪要下多久,明日將軍他們就要回習城了,伴了我十三年的人,終究也不會再伴我走下去了。”夏憶玨望著雪,韓舟離拿了件雪袍給他披上了。
兩人站在廊下一同看雪,袍子是紅色的,配夏憶玨的青衣未免有些奇怪,但韓舟離還是覺得夏憶玨這樣也挺好看的。
韓舟離今日一身白色華服,華服上一些紅色的紋飾,很好看。襯得韓舟離的膚色更加白皙,夏憶玨有時候會想,怎的韓舟離之前也是馳騁沙場的將帥,膚色卻如此白。
韓舟離看著雪景,將買的發冠拿了出來,夏憶玨還看著院內梅花樹積雪的枝乾,兀自走神。“公子,這物件你可喜歡?”
夏憶玨看了那發冠一眼,笑道:“贈我?”
韓舟離點了點頭,這發冠與夏憶玨很襯,他想著親手為他帶上,卻因為季許的那些繃帶停頓片刻。
“待我傷好了,你為我束發,可好?”
“便依公子了。”韓舟離嘴上如此說,但心卻是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