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韓舟離醒來,見夏憶玨還睡在他的身側,枕著他的手,他便沒打算起來。
待夏憶玨醒來時,已經到午時了,韓舟離起來活動了下筋骨。後替夏憶玨著了衣,一句話也沒有說。待著好衣,開了門就往外跑,留夏憶玨怔仲的瞧著。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人輕輕叩起。
“公子,王爺請您到膳房用膳。”一個丫鬟喚道,夏憶玨照著鏡,怎麼樣也遮不住脖頸間那一片緋紅,神情厭厭的,拿起了一旁的麵紗。
推門出去,那丫鬟見他帶著麵紗,有些好奇,察覺到了那丫鬟的異樣,眸子撇了過去。
“我自己知道路,你下去吧。”夏憶玨邁開步子就往王府膳房走,韓舟離見他推門用力,進來立即坐下,將麵紗扯了下來。
“你乾的好事,連你家丫鬟都要來嘲弄我了。”
夏憶玨脖頸中一片片紅印子,韓舟離憋著笑,他是覺著夏憶玨這人好生有趣。
“彆彆彆,公子,彆跟丫鬟較勁嘛。公子你瞧,我特意讓後廚給準備的。”
哪裡是跟丫鬟較勁,明明說的是自己。
但韓舟離哪會認呢?
“這是什麼?”夏憶玨問道,韓舟離把他帶到自己身旁,直接讓他坐到自己腿上,夏憶玨滿臉都寫著疑惑,韓舟離一日下來都怪怪的。
“一桌子大補,王爺還真是……”
夏憶玨瞧見桌上的湯,皺起了眉,該是知道這些是何物。
“公子,這也不算什麼,主要是你的體寒,我得多花心思啊,對吧。”韓舟離攤開手說著,越說越心虛,乾脆就不想說了。
“王爺怎的不說下去了?”夏憶玨盯著他的臉,眸裡含著笑,不緊不慢的說道。
韓舟離食指在自己鼻尖上摸了又摸,半天說不出話來。
“王爺,李公公來了。”齊元湊到韓舟離身旁道。
“李助?他來做甚,不對,那個齊元,你留在這看著公子吃完這些東西,一定要吃完啊。”韓舟離說完三步並做兩步走了出去,齊元留在這跟夏憶玨就這樣大眼瞪小眼。
“撤了吧,不想吃。”聽到李助二字,夏憶玨就渾身戰栗了一下,卻又慢悠悠的與齊元說著。
“啊,這,可是王爺……”齊元吞吞吐吐的說著。
“罷了,你出去吧,我會喝的。”夏憶玨擺擺手,齊元就出去了。
夏憶玨拿著湯匙攪了一會兒那湯藥,眼神冰冷。
“李助?還真是許久未曾聽過了。”夏憶玨站起身來,撥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齊元杵在外邊,他打開窗:“齊元,王爺現下在哪呢?這飯菜不夠熱,你去幫我弄熱些。”
“王爺在正堂呢,李公公說到底也是皇後身邊的,也不好怠慢了。”齊元說得最平淡不過,夏憶玨卻皺起了眉。
韓舟離怎的會跟皇後有乾係?打發走齊元後,他起身躍到了屋頂上。
“公公來此所謂何事?”韓舟離直接把腿都放到了桌上,這李公公哪裡見過定承王這個架勢。
忙道:“王爺,這皇後娘娘呢,看的好你,這是皇後娘娘賜的雪參。王爺,你可不要讓老奴帶著這參回去啊,那皇後娘娘的脾性,您也不是不知道的。”
“既是娘娘送的,那本王哪有不收的理。隻是娘娘無故送些禮來,倒叫本王摸不著頭腦了。”
韓舟離瞧了一眼那雪參,確實是上好之物,不收白不收。
“娘娘隻是望王爺能多輔佐太子殿下,並無他意。”李公公得意的笑著,但見韓舟離弄著手上的一柄小扇子,根本沒有想跟他多說話的樣子。
李公公心生怒意,自己是皇後的身邊侍奉的太監,除了皇上,還沒有人敢這麼無視過他。
定承王之前見他也都是規規矩矩的,怎的如今就變了樣。
“公公說完了,說完了便請回吧,本王府內還有事,就不留公公在此敘了。”
“那老奴便回宮了。”李公公低著頭,但已經想著怎麼扇韓舟離的嘴自己才會滿意了。
夏憶玨趴在屋頂上看著,看到李助時眼裡儘數起了涼意,李助必須死。他緊握著手中的謫月,神情陰鬱至極。
腳尖輕點著屋簷,把麵紗帶上,韓舟離聞聲走了出來。他想著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還帶個人爬自己屋頂,但再細一看,他立馬睜大了眸子。
夏憶玨!
跟在夏憶玨身後,二人就在屋簷上踱著。
夏憶玨似乎察覺到後邊有人,往後瞧了一眼。
韓舟離被他這一眼看得猛怔了一下,那是他從未跟夏憶玨聯想在一起的模樣。夏憶玨的殺意很重,他忙躍過去,拉住夏憶玨。
夏憶玨的臉色依舊是沒有平靜下來。
“公子,你做什麼?”韓舟離拉著他,不讓他走。
“他,必須死。”夏憶玨眼眸陰鷙,李助曾做過的壞事他都數不過來,是餘惜琴身邊的一條狗,當時教唆蕭喆鈺將他推進水的也是他,夏憶玨怎能不恨。
韓舟離看他眼神決絕,便也沒有多說什麼。放他去,手抱臂,立在一個屋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