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裡邊。”韓舟離語氣不是很好,那大夫顫巍巍的走進去。韓舟離掃了一眼裡邊,眼頓時睜大了,夏憶玨跪倒在地上,地上染著鮮紅。
“快啊,你愣著做什麼!?”韓舟離一把將夏憶玨扶到榻上,夏憶玨看著韓舟離,空洞的眼裡毫無一絲波動,甚至快要看不清韓舟離的模樣了。
那大夫忙來給他把脈,韓舟離坐下來,讓夏憶玨靠著他。
“王爺,額……草民,草民亦無能為力。”那大夫渾身發著抖,跪在了韓舟離和夏憶玨跟前。
“滾,滾出去,廢物。”他撫著夏憶玨的臉,那大夫瑟瑟微微的出了去。
“公子,公子,我去宮裡找禦醫。”
“不要,不要禦醫,我求你,不要找禦醫。”夏憶玨意識模糊,他抓著韓舟離的手:“不要去……不要去。”
“你的病不找禦醫怎麼辦,我很快回來,你等我好嗎?”韓舟離欲離開。
“不要禦醫,求求你,彆去。”夏憶玨攤到了他的懷裡:“兒臣睡一覺便好了,不要禦醫。”韓舟離看著消停了些的夏憶玨,皺著眉摸了摸他的額,燙得厲害。
“齊元!溫水和帕子!”齊元急急忙忙的從外邊跑了過去,待備好了,又立馬端了過來,韓舟離擰乾敷到夏憶玨的額上。
“去找些大夫來,快點!”韓舟離目光沒有離開夏憶玨,隻有他才會讓自己感到懼怕。
“你是我唯一的弱點了,不要什麼事情都自己一人扛著,你也多想想我,要是你都不在了,那我根本就不知道活下去的意義在何了。”韓舟離觸著夏憶玨的手都在抖。
“母後……母後,玨兒不要你走……”韓舟離站起來,準備去換盆水,夏憶玨拉住了他的袖子,韓舟離的眉頭皺著,夏憶玨意識都不清晰了,竟是拉著他一直喊著“母後”。
“玨兒乖,我不走,我永遠都不會走。”韓舟離還是坐下了,夏憶玨的手還是抓著他的袖,不肯放手。
齊元找了一些宜都名望挺高的大夫來,終於是折騰完了,齊元把那些大夫請了出去。
“你去讓人煎一下這藥,”夏憶玨睡了下去,手卻是一直沒有鬆開自己黑袖。
韓舟離摩挲著那隻手,臉帶笑意。“你啊,總是最讓人憂心。”
喂了他些藥,韓舟離還坐在床前陪他。
“阿離……我也好喜歡你的……”夏憶玨囈著,韓舟離一聽甚是欣喜,卻僅是一瞬,更多的還是心疼起來了。
過了幾日,宮裡都張羅起太後的壽誕,夏憂崇把夏憶玨留在此處,韓舟離確實挺佩服他的。
皇宮內無一人知曉夏憶玨的身份,留夏憶玨在這自然也難牽製夏憂崇。
“放那吧,還有玉蘭,挪幾棵來種後院裡。”韓舟離站在庭院裡,近二月了,今日午時氣候不錯,他就在院裡置辦綠植,這院子空置多年,卻也隻有梅樹。
“問王爺安。”夏憶玨今日依舊是著著青袍,神情卻是比以往更要漠然。韓舟離見他來,一把將他帶到身旁。
“走,王爺帶你去後院瞧瞧。”夏憶玨走的慢了,他一把將人抱起:“等你養好身子,本王要帶你去馬場策馬,讓你瞧瞧咱靳南的兒郎。”
“我大勻皆是好兒郎,我也一直都信你。”夏憶玨停了一陣,每日藥都不斷,臉色倒是比以往更蒼白了。
又於院門前將他放下來。
“你瘦了好多,本王聽昔兒說,你最近都沒怎麼吃東西。”韓舟離皺眉瞧著他的臉,夏憶玨轉開身子,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你方才說帶我去後院看看,怎的不走?”
韓舟離愣在原處,愣了一會兒突然歪頭一笑:“你呀,可真是折騰壞王爺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追上了夏憶玨,牽上了夏憶玨的手,夏憶玨回頭對他莞爾一笑,他那時的模樣,韓舟離估摸著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了。
恰似天上星月。
“春來花景開滿庭,卻是一年冬又去。”
“不對,應當是君子年年得相望。”韓舟離之佳作真是讓夏憶玨不敢恭維。
“王爺,滿院植玉蘭,是要將這宅子變為花宅嗎?”夏憶玨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就隨便扯了些話題,韓舟離向來是不怕尷尬的。
“往後就算不去玄城,在院子裡看也是一樣的。”韓舟離撓著,心想大概是說錯話了,但是夏憶玨卻沒有出聲,仰頭看著韓舟離,韓舟離喉結微微動了一下。
夏憶玨速度也很快,踮起腳親了韓舟離的臉頰,他怕往後再也沒有機會與韓舟離這樣肆無忌憚了,他現在這樣子親韓舟離的時候,臉都不帶紅的了。
韓舟離倒是沒有親回去,而是又把人抱了起來,往簷上跳去。
“走,本王帶你去吃趣仙樓。”在屋頂上踱著。
“不知王爺?錢兩可曾帶了。”韓舟離直接一個急停,腳沒站穩,抱著夏憶玨滾到地上去了,不過全程都在護著夏憶玨。
躺在雪地間大笑了一陣:“那可是與公子第一次在宜都見麵的地方,這事公子居然還記得。韓某幸得公子掛著,這錢兩,我若是沒有,公子自然也是有的。”
“起來了,成何體統。”
“體統什麼的,本王向來都是沒有的。”一直抱著夏憶玨,不曾鬆手。
“地冷,快起來。”夏憶玨想要撐著起來,韓舟離再一翻,二人位子換了過來。
“韓舟離!你……”夏憶玨的臉都要與韓舟離貼上了,韓舟離當真是不要臉的,這種荒地他也要這樣折騰,身下還是片雪地。
“小玨近來真是愈發自覺了,看來是想我了。”
“日日與你相見,何來想你之說?你好不要臉皮。”夏憶玨的臉終是紅了,韓舟離把他抱得緊了,他掙了幾下沒掙脫,而後就沒想著掙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