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舟離歎了口氣,已是午時三刻了,出去時吩咐後廚將菜送到書房。
夏憶玨出來之後看到韓舟離正坐在那兒撐著手看著自己,夏憶玨則是皺了皺眉。
“公子可還喜歡?我改日讓人給公子打多些耳墜,你那不能總是就這麼一對。”韓舟離說著便站起身來,挽過夏憶玨的腰。
“作甚?”夏憶玨還赤著腳,韓舟離把他抱起來。
“當然是去書房用膳啊,好哥哥。”韓舟離不知道夏憶玨的鞋給自己弄到何處去了,也不想再去找。把夏憶玨一路抱到了書房去,到了書房,他把夏憶玨放了下來。
“怎的王爺想來書房用膳了?”“書房暗室,咱們今夜歇這。”韓舟離笑道。
“那午時來作甚?”夏憶玨皺眉問道。
“喂飯,養美嬌人。”
“嗯?”夏憶玨不明所以,韓舟離此時卻湊的近了。
“公子不吃完這桌菜,我就一口一口喂進去,這些菜很少,與之前的量是一樣的,可公子近日卻越剩越多。”
“方才喝了粥和藥,現下吃不了。”夏憶玨轉身就想走,奈何韓舟離直接把他揪了回來,道:“公子不吃,那也將參湯喝了。”
“不喝。”夏憶玨拾起桌上的小扇子,玩了起來,韓舟離就像哄孩童吃飯似的。
把湯匙送到夏憶玨的嘴邊,夏憶玨還是乖乖張口喝下了,韓舟離笑了一下:“晚會兒想聽公子彈上一曲,不知公子可否滿足韓某。”
“新琴?郡主送的那把呢?”夏憶玨看著韓舟離拉開的簾,裡邊是把極好的琴,依舊刻有玉蘭紋飾。
“你上次該不會以為我真不知你的意吧?所以啊,那晚我就讓程炔拿去扔了。”
手停在一壺酒上。
“那把琴貴著呢,扔了乾嘛?”夏憶玨站起來,走過去撫著那把琴。倒是挺喜歡的了,自己也好久沒有彈過琴了。
“怎麼樣?喜歡嗎?本王可是花了重金讓人家做了一把出來,彆說宜都了,就算是整個大勻這也是獨一把。”韓舟離把酒倒在了杯盞中,手靠著桌瞧著夏憶玨。
“那便要謝過王爺厚愛了。”夏憶玨坐下了,隨便試了一下,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一曲下來,韓舟離從袖裡拿出了件東西,是今日下早朝時去城東拿來的,盒子裡邊躺著一隻簪子。
“公子,我有件東西要送你。”說罷韓舟離便起身往夏憶玨那兒走去,夏憶玨抬頭瞧了一眼韓舟離。不動。
韓舟離直接走到他身後。
“這支金簪是皇上賜給定承王妃的,我來給王妃盤個發吧。”
“我又不喜戴簪子,王爺自己戴上便好。”夏憶玨輕聲道,眸子不離那把琴。
“你生的美,這個就襯你了,還是戴上吧,公子。”韓舟離的頭蹭著夏憶玨的脖頸,夏憶玨給他弄得癢了,便答應了。
夏憶玨的發很長,韓舟離給他盤了個髻子,隻是半髻。將玉簪戴上後,韓舟離站起來往前走去,夏憶玨從來都不髻發,在王府時更是連發都不束。
“好看,公子等會。”說罷韓舟離就往外邊走去,回來時手裡捧著一朵玉蘭。
“玉蘭?”夏憶玨看著韓舟離,眉眼彎彎,很耐看。
“公子喜歡玉蘭,我想看。”韓舟離走過來給夏憶玨彆上,韓舟離跑得時候很小心,不至於讓玉蘭散了。
那日晚上,夏憶玨睡得酣,而韓舟離卻整夜都未眠。
今日早朝後見宮門外立著幾個人,為首的身形修長,韓舟離起初沒有看清,而後一看:蕭喆鈺?
蕭喆鈺怎得來了?今日正是太子妃遇刺第七日,他停下來,走了過去,蕭喆鈺回頭,臉色有些白。他看到了韓舟離,雙眼無神。
“舟離?我犯了錯,你會幫我的,對吧。”蕭喆鈺抓著他的袖子,顫抖的看著韓舟離:“舟離,幫幫我。”
韓舟離的眉皺成了一團,太子犯錯?犯了何錯啊?
“太子殿下,究竟所犯何錯?韓某能幫則幫。”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前些夜裡不小心喝高了,就在春鴦樓,與一個姑娘,她昨日來找我說……她懷上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錫媛方才過世啊,母後若是知道了,非得把我給撕了。”
韓舟離眼睛睜大了,他怎麼也不相信蕭喆鈺會在花樓整出這麼大的幺蛾子。
愣神中,蕭喆鈺又說話了:“舟離,幫幫我,那姑娘不能留啊,我不敢殺人啊。舟離,你以往也在戰場上殺過人,幫我好嗎?算我求你了。”
韓舟離沒有吭聲,他再無法接受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人了。
韓舟離咬牙,道:“太子殿下,這個忙,韓某實在是幫不了,還望太子殿下另請高明。”
蕭喆鈺臉色立馬陰沉下來:“怎的?王爺不是要報恩?怎的這點忙都不肯幫?”韓舟離想著一頭撞上牆去,蕭喆鈺以前說話都不是這種語氣的,怎的現在變成了這樣。
韓舟離還想說話,蕭喆鈺就轉身走了。
馬車上的人臉色愈發陰鬱,茶杯被捏碎了,手也被紮出了血,隻是韓舟離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