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著右邊腳穿的木屐,不知給自己踢哪兒去了。
“公子,紫笙姑娘我把她安置在一個舊宅子裡,那裡平時都沒什麼人。隻是太子生性多疑,怕是能猜到與我有乾係。”
“嗯。”夏憶玨把謫月帶上了,戴上了麵紗。
韓舟離的紅袍已經換做了黑袍,帶著夏憶玨躍了幾處屋頂。
“王爺,其實公子自己能走。”夏憶玨略帶調侃,韓舟離則是抓的更緊了。
“公子,你一個人走,王爺自然是不放心的。”
走到一處宅子,韓舟離便一躍而上。屋子門外有韓舟離的兩個侍衛,一瞧是韓舟離,便半跪下去。
韓舟離點了點頭,便進去了。
“紫笙見過王爺。”秦紫笙半晌沒有要抬頭的意思。
“抬起頭來,有孕在身,切勿傷了自己與腹中胎兒。”
“謝過王爺。”女子抬起頭來,卻見這定承王身後跟了個人。
相貌如女子,卻生了男人身。
“紫笙?不知姑娘的爹娘現下如何?”夏憶玨說話的語氣冰涼,秦紫笙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半步。
秦紫笙是有些怕他的。
“公子……”韓舟離還是決定把話噎下去。
“公……公子,小女年幼就被賣到了春鴛樓,實在是不……不知……”說著竟是要哭。
“你當真不知?”夏憶玨走過她身旁,到椅子那坐下了。
“小,小女……”
秦紫笙說著渾身發了顫,她怯怯的瞧著夏憶玨,一旁的定承王也不說話。
那這位必定是個大人物了。
“你生母是否叫做戚月,右手腕上有一道月牙胎記。”夏憶玨問道。
“我……我生母名為,名為李書媺,但右手確實有一道月牙胎記……公子,公子如何得知?”秦紫笙說話有些支支吾吾,但多少還是回答了夏憶玨想要的東西。
夏憶玨手不停的敲著一旁的桌子,韓舟離瞧了心裡有些癢。
那雙手過於好看,叫自己如何收起眸子不瞧。
“無事,總不能收留一個連來路都不明的人。”夏憶玨想了會兒又問了一句:“你母親現下還好嗎?”
“母親,母親在我被賣到春鴛的第二年就……就病逝了。”
夏憶玨聞言稍怔,而後便又再開口。
“你今夕何歲。”
“十八。”
“好生養著吧。王爺,這兒便好生護著了。”說罷起身就往門外走了。
秦紫笙愣在原處,韓舟離也跟著夏憶玨出去了。
回到王府,韓舟離已經按捺不住了,方才夏憶玨問話他沒懂。
且為何要問秦紫笙生母之名。
“公子,為何你方才的問題,我一點也沒明白。”
“舟離,你知道先皇後,也就是我母後是何姓嗎?”夏憶玨撥了兩盞茶,遞了一杯給韓舟離,韓舟離接過茶。
“戚後?”
“正是,母親出世時正值雪夜,月很圓,又逢戚月手中胎記。母後名為戚雪,與戚月是雙生姐妹。當年戚家並不富裕,誕下二女就更是沒人願意養。”夏憶玨看著那嫋嫋升起的霧氣,歎了口氣。
“於是便將小女戚月送給了當年重金求女的李家,李家公子多,都想要一個女兒。”
夏憶玨淺嘗一口茶,還成,並沒有苦味。
“那後來呢,後來戚後可是大文官之女啊。”韓舟離瞧著他,又問道。
“後來我母後便聽聞了還有個與自己生的一樣的妹妹,戚家富裕起來後就想要找回戚月。但是那時李家已經家道中落,離開了玄城。外公找不到月姨,心病久難醫,最後也是鬱鬱不得終。”
燭火昏昏,映在夏憶玨麵上正好。
“可公子怎會知曉,秦紫笙一定跟戚月有乾係?”韓舟離皺著眉問道。
“我試探的問,紫笙也沒有不答。”夏憶玨嘴角抽了一下。
“試探?”
韓舟離再倒了杯茶,茶香卻也沒蓋過那玉蘭的香味。
“正是,我覺得她與母後生的太過於相似了。”
“還是公子厲害,韓某絕對想不出這種心思。”韓舟離端起茶盞來喝了一口。
不知過了多久,夏憶玨像是想起了什麼。
“疫病的事情,我覺得還是聽一次季許的。畢竟玉佩不是他輕易離身之物,這一點,還是有疑慮的。”夏憶玨眸色冰冷得刺骨,應當不會再輕易發病了吧。
屋外的月給烏雲遮住了,是啊,化雪了,春耕時節要到了。雨,也要來了。
次日晨。
“公子,外邊下起了雨,玉蘭給打落了一院。”
“玉蘭要護著,卻不要護得太過,免得過於嬌氣。”夏憶玨站在窗邊,外邊的雨淅淅瀝瀝,一夜都沒有停。
韓舟離瞧著他,盛了粥。
“公子,快來吃粥吧,我剛煮好的。”
“嗯,這雨不知要下到何時了。”
夏憶玨轉身時正好瞥見一隻玉蘭落下,心中不知有何也一同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