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齊元看蕭妤蔓也跟著韓舟離的身後下來,便又道:“公主。”
“行了,公子可有醒來。”
“未曾見公子醒。”
韓舟離一聽,三步並作兩步走向了自己的臥房,開門見夏憶玨果真沒醒。
“讓他多睡會兒。”韓舟離關上了門,齊元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門邊。
“是,王爺,那長壽麵已經讓後廚做著了。”
“好,公子醒來要是餓了讓他不必等我。”說完便到正堂去了。
“阿玨呢?”
蕭妤蔓起身道。
“還在睡。”
“昨夜何時睡下的,為何快到午時了還沒醒?”蕭妤蔓問道。
“累了就睡久些。”
韓舟離似乎隱隱察覺有些不對。
“好吧,我跟你說件事。劉錦月,知道吧?她沒死,但我沒有同父皇說此事。”
“劉錦月?是那個,劉丞相他女兒?”韓舟離讓蕭妤蔓坐下。
案上的茶蕭妤蔓一飲儘。
“正是,昨夜在相府找著了她,帶頭刺殺的是蕭喆鈺。”
“劉錦月說的?”
“嗯。”
“昨日公主是如何得到消息?又是誰給的消息,公主可知?”韓舟離喝了口茶,把茶盞放下。
“你?”
蕭妤蔓瞧著他。
“我今日才得知,昨夜睡得沉。”韓舟離道。
“你昨夜幾時睡的,怎得這麼早醒。”
“公主,正事要緊。”韓舟離見蕭妤蔓這樣,又不知她會說些什麼了,乾脆就直接打斷吧。
“咳咳,那依你之意,送信的還能是蕭喆鈺的人?”
“並非是不可。”
“韓舟離,你叫我如何信你?”蕭妤蔓又喝完了一盞茶,起身準備要走。
“韓某並沒有要公主信我。”
“走了。”
“嗯,慢走。”
他看著蕭妤蔓出門的背,不知為何,他覺得她活得好累。也許是自己的胞弟不肯認自己,也許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另一個弟弟做事太過狠絕。
沒有人會告訴韓舟離真正是因為什麼。
屋內玉蘭熏香愈發濃烈,就像下一刻門扉就會被一個人推開。
輕喚他一聲“王爺”或是“舟離”,可是沒有人來。他也坐不住了,起身往臥房走。
已是巳時七刻了,夏憶玨明明昨夜亥時就睡下了,為何現下還不見醒。
走進房中,夏憶玨睡在榻上。韓舟離走過去撫著他的發,隻是觸上他臉頰的時候,韓舟離忽然睜大了眼。
為何一個活人能冷到這種程度。
“小玨?小玨,醒醒,我讓人下了長壽麵,你要不要吃。”
“嗯……”
“嗯?該醒來啦,睡久了不好。”
夏憶玨皺著眉,沒有舒開眼來。
韓舟離探著他的額,卻還是冰涼的。
“嗬,要醒了嗎,是我這棺睡著不舒服嗎。”晏凝淵趴在冰棺旁,看著夏憶玨的臉。周圍森紅,他自是知道這是哪。
他往日也愛睡在冰棺上,可他卻不知為何會喜歡。
夏憶玨似真的要醒來,晏凝淵也不做阻攔。
反正他再睡下也會到這棺裡來,晏凝淵笑眯眯的看著那人睜眼。
夏憶玨似是看到了晏凝淵,可再眨眼時映入眼底的竟換成了韓舟離。冰涼的指節抬手觸上了韓舟離的臉頰,韓舟離隻覺得他的手好涼。
“怎的睡這麼久?”
“多久?”夏憶玨道。
“現下午時三刻了,你睡了六個時辰。”
“確實久了,王爺可是怕我出事?”夏憶玨的手還沒有收回來的意思,韓舟離就一把捂住了他的手。
“你知道方才你的身子有多涼嗎?小玨,你總是讓我擔心。”
“那王爺日後喚醒我便好了。”夏憶玨說得雲淡風輕,唇齒間也有些蒼白,好似做夢了。夢裡自己睡在一口棺材中,很冷,又好似有人在窺探著自己。
醒來的那一眼,看到了對著自己笑的另一個自己,還有一個穿著白色華服的男人,僅是一眼,卻看不清是誰。
“往後王爺一定喚醒你來,餓了嗎,王爺讓人煮了長壽麵,吃點?”
“嗯。”
夏憶玨瞧著有些恍惚,不知是何原因。
“我去拿來。”韓舟離起了身來,卻被夏憶玨抓住了。
“讓齊元去,好嗎?”夏憶玨不想鬆手了,可韓舟離還是要走到門那去,讓齊元去拿來。
韓舟離回來又探了夏憶玨手上的溫熱,比方才好了些,起碼沒那麼涼了。
“怎的不坐?”夏憶玨問道。
“晚些,齊元要到了。”
“嗯。”
像是想起了什麼,韓舟離又開口。
“對了,季許今日就到宜都了,我讓他給你針灸一下吧,你的身子太弱了。”
“好,聽你的。”夏憶玨似撒著嬌道。
“就你最會騙我了,小公子。”韓舟離捏了捏他的臉。
“公子不騙人的,王爺。”
“公子就是騙了王爺。”
韓舟離依舊不鬆手,夏憶玨瞧到外邊一人影,便道。
“齊元在門外候著了,快去把東西端進來,我都餓了。”
“好,王爺過去。”韓舟離的語氣柔得就像是在寵一個孩童,夏憶玨這次也沒有轉過頭去,泛紅的臉頰是有溫熱的。
“小心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