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今夜便在客棧夜宿一宿吧,你昨夜一夜沒睡了。”程炔將霜明遞給正下著馬的韓舟離手中。
“也好。”韓舟離接過霜明,將馬安置好。
韓舟離要了兩間上房,客棧小二將二位爺引了上去。
“賞月大晏?靳南這麼多將軍,韓舟離能走,可我蒲淵算什麼地方,我若回去,櫟人出兵,該如何是好。”
“公主,你去年也是這麼說的,可蒲淵明明有很多將軍的,是公主……”
“說不回去就不回去,哪這麼多廢話,張漠,送客。”
蕭妤蔓坐回榻上,她誰也不想見,今回宜都回得勤是因為她的弟弟。
現下她的弟弟都不認她,她自是不回去再栽幾次。
“阿蔓,你試試。”劉錦月跑了進來,手裡拿著自己新調好的脂粉。
“等一下,你拿我試作甚。”
“試一下嘛,好看的,專門為你調的。”劉錦月一下說漏了嘴,立刻抬眸看了眼蕭妤蔓,蕭妤蔓興許是沒聽見。
“專門?”
“彆出聲,快試。”
“哎,好好好。”蕭妤蔓對著銅鏡上著妝,燭火幽微,劉錦月像是初次見人上妝,看得入神。
“哎,哎,錦月?怎麼樣,這大晚上讓我上……”
劉錦月額抵了上去,蕭妤蔓睜大了那雙杏眼。
“阿蔓,我想同你說,早在初見那日,我便動了心思。”
“一樣的,隻是怕你不喜歡,所以沒說。”蕭妤蔓撓了撓頭,她本就不善此道,言語更是直白。
劉錦月一聽,將人抱住了,蕭妤蔓僵直了身子,若非燭光過於昏暗,劉錦月怕是瞧到了自己滿麵緋紅的模樣。
客棧裡程炔望著窗外,這兒是有宵禁的,隔窗看去,有一片湖。
“季哥哥,你到底在哪?”
站了一會兒,便把窗關上了,屋內燭火一熄,便倒在榻上了。
“稀客啊,夏公子。”
“我要的東西。”
“早給你備好了,這小玩意紮手呢。”沈允一拍掌,秋莫之便帶了把扇子出來。
“扇子怎會紮手。”
“唉,刀還沒……”還沒說出來,夏憶玨的手便被劃出了道血痕。
沈允讓秋莫之將那折扇撤下,有些驚恐的看著夏憶玨,夏憶玨麵上本就陰戾,沈允伸出手來,欲要捉過他的手。
未曾想夏憶玨麵色更沉了。
“小玨,讓我看看好嗎。”
“為何撤掉,拿給我吧,世子。”
“你手都傷了,怎麼還想著那扇子。即是傷了你,不如我叫人再重新給你做一把吧。”
夏憶玨不說話了,血滴在了地麵上。宜都還在下著雨,雨勢漸大,白光閃過,那一瞬夏憶玨的麵好似死人一般,嚇得沈允直往後退。
“我很嚇人嗎?”
“不,不是,小玨,你又開始瘋了。你你你你的手,我給你包上吧。”沈允後手扶著牆,夏憶玨站著不動,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道出一句。
“不必,那折扇我喜歡,還是給我吧。”
“莫之,你弄好給夏公子。”沈允心跳得快,又怕夏憶玨再傷著,讓秋莫之將扇骨改了一下。
夏憶玨拿著折扇,對扇一笑。沈允從未見過他這般樣子,已經太過於不似常人。
夏憶玨串回韓舟離臥房時,齊元抱著劍鞘,頭一低,立馬驚醒過來。
拍了拍臉,方才居然睡著了。
夏憶玨往方才劃傷的地方隨便灑了些藥去,纏上紗布,拿起折扇打量一番。
扇上附刀,隻是方才他瞧不清。
“我的血,好喝麼。”他瞧著被拭淨的扇身,自言道。
早已病入膏肓的人,還有什麼理由再求能活久些。
這一世所求本無幾,卻逢一個韓舟離。
今夜燃燭一柄,直至次日晨。
韓舟離拉著程炔起來,日還未出,可以看出程炔有多無奈。
“不想這麼早便回去睡,我還著急回家呢。”
“啊?”開始程炔還未聽出是何意,而後再想,輕笑了起來。
韓舟離哪還管他啊,隨便吃了些東西便出了門。霜明還放在桌上,程炔搖搖頭,後將其帶起,跟了上去。
“今夜該是能到宜都了。”韓舟離牽著馬繩,往外邊走。
程炔沒有答話,跟在韓舟離身後。
“你這藥真是廢物啊,夏憶玨怎麼還沒死。”皇後將茶盞摔到地上,前邊跪著的,不是何人,正是季許。
“娘娘息怒。”
“是他,對吧。折了本宮許多人,先是李助,而後是本宮的近衛,再來便是本宮啊。”餘後像是發了瘋的瞪著季許。
過了好久,才換了張麵。
“許兒,你是我最好的孩子。在外過了這麼久,你也該知道,母親在這宮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有多不容易。”
“娘娘……”
“我十五入了宮,原就想在宮裡過完餘生,直至阿爹被人陷害,使其入獄。不過十日後便還了他清白。我當時怕極了,自己在宮中沒地位,沒人可依的時候,會是何下場。”
方入宮時的餘惜琴算是後宮中長相最為嬌美的,卻一直不得聖上青睞。
蕭君弛隔三差五便會微服出宮,這樣也好,起碼不會遭後宮其他嬪妃的妒忌。
十八那年在禦花園內閒走,遇一紅衣男子。
餘惜琴未見過這麼俊美的男子,男子上前同她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