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燭道:“我也是這樣希望的,願母親能知道我有多麼喜歡她。”
眾人被她這孩子氣的話逗笑。
走到後麵的竹林,快到慧能禪師的住所,寧天燭道:“咱們這群人浩浩蕩蕩的實在不妥,你們幾人就就在這裡等我出來,寶月同我進去。”
侍女道:“那小姐有什麼需要的讓寶月出來叫我們,若是見不到也沒關係,夫人還在等著小姐回去吃晚飯呢。”
寧天燭點了點頭帶著寶月跟著前麵的僧人仍往裡走,穿過竹林走到一個小院前,僧人進去通傳,剩下寧天燭與寶月在門前等著。
竹林聲沙沙作響,寧天燭問旁邊的石頭道:“母親給你的那些錢帶著了嗎?”
石頭寶月回答:“帶著呢。”
寧天燭喃喃自語:“是不是有點少?”
石頭寶月怔了怔,半晌道:“奴還帶了自己的月錢,小姐要買什麼?若是不夠奴現在回去取。”
寧天燭看了她一眼道:“你的月錢給我用了我可不會再還給你。”
石頭寶月露出淺笑:“小姐用了就好,不必還給奴。”
寧天燭道:“真大度啊寶月。”
寶月抿了抿唇眼睛亮亮的。
竹林內的風愈大了,寶月脫下自己的外衣要給寧天燭披上。
寧天燭的聲音縹緲:“寶月,你走吧。”
寶月怔了怔。
五歲的女孩沉靜知禮仰頭看著她重複道:“走吧,帶著銀錢和你的月錢,從竹林左邊走,那邊有小路,順著小路往青丘跑,青丘的鳳凰一族最討厭邪修敗類,他們上代族長的夫人便是合歡脈,因此會接納你的,你隻要路上小心再小心,不要讓自己受傷。”
寶月愣住了,她站在原地足足愣了三息,然後張了張嘴道:“小姐知道我的血脈了?”
寧天燭點了點頭:“除了我沒有其他人知道。”
寶月道:“小姐為什麼不告訴夫人?”
寧天燭反問道:“為什麼要告訴她?”
寶月答不上來,但她覺得——小姐身邊有這麼不可控的存在怎麼能不告訴夫人呢?
寧天燭繼續道:“我不需要你的命,若是要靠彆人的命活下來,對於我來說不如就此死去算了,你走吧,這替身離得遠了就不管用了。”
寶月這次楞的時間更長了,過了好大一會兒眼眶紅了起來,她嘴唇顫了顫,人也有些哆嗦,半晌啞聲道:“原來小姐也知道這個了。”
寧天燭被她這反應驚了驚,隨即沉默了會兒道:“不然我為什麼要讓你跑?”
寶月咬了咬唇:“我以為以為……”最終沒說出個所以然,便泣不成聲。
當初係統上麵的信息顯示,寶月要不然就進白府當替身,要不就被那道人賣給彆人當鼎爐。寧天燭當然是選前者,然而沒成想雖然鼎爐是真的鼎爐,但那沒科學道理的替身也會是真的替身啊!好吧鼎爐也沒什麼科學道理。
寧天燭道:“彆哭了,快走吧,不然遲了就走不了了。”
寶月搖頭哽咽道:“我要待在小姐身邊。”
寧天燭怒了:“我看你是昏了頭!”哪有人好路不走偏找死的。
但她倒是也能理解一二,因為這個世界的人就是這麼迂腐和短淺,然而這是不能怪他們的,何況是眼前本就沒接觸過自由的寶月。
寧天燭苦口婆心:“寶月,你得上前看。雖然你現在過得好,但是這都是依附於我,而我又依附於白府。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人,靠人人跑,靠山山倒,彆看你現在給我當著替身,彆看我現在看起來很好,彆看白府現在固若金湯,但是若是某一天我突然變了想法,若某一天白府突然遭了難,我可能會把你鎖起來,不給你飯吃,不給你衣服穿,甚至於因為你的血脈我還可能拿你換東西。”
“寶月你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你不僅會死,這些鏡花水月的東西或許也都會消散。何況我說了,我絕不會以謀害你的性命來活下去,你若不走,明日你就會看見我的屍體!到那時,你不光看不到我,而且這一切很快就會被母親發現,然後全部怪罪於你,讓你給我償命。”
寧天燭差點把唾沫耗儘,終於連推帶搡地把寶月趕跑了。
先前往裡通報的那僧人正好出現,彎著腰大喘氣恨不得趴到地上的寧天燭跟僧人對上了眼。
寧天燭:……世界上還有如斯尷尬的事嗎?
半晌,她在係統的尖叫中站直了身體,又成了那副小玉人的模樣。
僧人道:“請隨我進來吧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