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阿萊莎宛若知曉一切般抬頭,然後看到披著黑色鬥篷的怪物正蹲在路燈上向下看,頭頂尖尖的耳朵似鳥類的翎羽。
自由的靈魂淩駕於高高的天空,卻常使地上的人感到窒息。
她抬頭,她低頭。她們的視線在空中交彙,彼此的鮮血如大雨從天而降。
阿萊莎並沒有攻擊,所謂鮮血不過是存在於幻想中的事物。她隻是安靜地看著對方,如此安靜,好似這個世界上隻剩下她倆二人。
這注視好似很遙遠,這注視好似近在咫尺。
阿萊莎想要殺死蝙蝠俠。
是這樣的嗎?
阿萊莎想讓蝙蝠俠活著。
是這樣的嗎?
事實就是無論她所想的是什麼高處的女人都無從知曉,而僅有這個是當下唯一的真實。
站在地上仰頭望去,馬格南躺在大衣口袋中,在幻想中阿萊莎的子彈傾瀉而去。
那中彈的人一會兒變成她自己一會兒又變成像她的自己。那開槍的人一會兒變成她下一刻又好像是她才對。
在幻象之中,無數念想在刹那升起又刹那堙滅好似從來不曾存在過。最終不過是嘴角含笑,垂下眼簾無可奈何地輕輕搖頭,爾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罷了。
手插在口袋裡轉身離開,甚至因為相距太遠無法擦肩而過,不過是就這般漸漸遠去罷了。
她們的影子落在各自身後。
她們的距離逐漸拉長。
她們的頭深深垂下,好似已承受不了這巨大的重量。
她們的脊背僵硬地挺直著,好似已在長久的歲月中習慣了這重量。
短暫的相遇讓阿萊莎罕見地有些多愁善感,或許這就是她遲遲不去主動和蝙蝠俠見麵的原因。但是,布魯斯韋恩,你真的要這般放任你真正的敵人貓頭鷹法庭在你的城市肆意妄為嗎?
如果你連這也做不到的話,那就由我來做吧。
哪怕她們孜孜不倦地掠奪社會的財富,讓這個社會變得愈發難以忍受?
哪怕她們讓眾人日日夜夜在溫飽線上苦苦掙紮,這才給了阿萊莎趁虛而入的機會?
哪怕她們早已將這世人緊緊捆綁至動彈不得,令任何微不足道的解綁都好似甘露瓊漿從天而降?
是啊,是的,是的。
答案已如此簡單明了,灼灼若日月星光,皎皎若冰輪琉璃,好似已簡單到隻剩下所有人都知曉的行動。
再說了,老的事物要讓位於新的事物。作為舊勢力代表的貓頭鷹法庭裡那群老不死是時候該化作春泥更護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