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總是一層層螺旋式向下的,看似在重複同樣的路徑實際上卻在穩穩地步向地心。這應該是個地獄笑話,可惜get到笑點的人太少。
向下之後還有向下,如此反複好似沒有儘頭的樓梯。
一道道緊鎖的機械門被刷開的聲音重複五次後,在最後一道門打開前戈登忍不住發問:“您是怎麼和小醜有交集的?”
“說來話長,我們住在同一片街區,”停頓了下,阿萊莎好似猶豫般說道:“也算是巧合吧,我在瓊還沒成為小醜之前曾經見過一麵。”
話語裡透露的信息勾起了戈登的好奇心,她估計想用這部分曆史作為杠杆撬動小醜或者把情報分享給負責側寫的專家完善下檔案,便迅速追問了下去:“那小醜,我的意思是瓊,曾經是個什麼樣的人?”
沒人問過阿萊莎這種問題,曾經自詡了解小醜的她微微啞然,在這一刻好似已然深深跌進了回憶之中再不能歸來。
足足過了兩秒才開口打破沉默:“這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怕戈登不能理解,她又說了一遍:“一個失去了所有過去的人,一個放棄了此後未來的人,唯有也永遠都隻剩現在,如本不應存在的幽靈被自己永永遠遠困頓禁錮於當下。”
亦或是困在莫比烏斯環中無法離開的人。
輕飄飄的話語在無意間透露出過多的信息,大概是因為阿卡姆這個鬼地方承載了太多不好的記憶,導致阿萊莎此刻有些輕微的不快,就連語言也沒有往日那般謹慎了。
好在這不快還在能控製的範疇,等走到走廊儘頭時已她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情緒,麵無表情地抬眼望向了小醜的單間。
房間比想象中大,十平米的“豪華”單人間隻放了床,床頭櫃,還有一張書桌。此刻瓊就端坐在這書桌後慢條斯理地切牌,黑暗中她麵容模糊好似毀容到隻剩兩雙眼睛還算完好。
這個認知讓阿萊莎腳步稍微停頓了下,但她很快就意識到全臉毀容不過是光影的錯覺。瓊臉上依舊刷著白漆,隻是掉漆程度有點兒嚴重。
非常詭異地,往常萬分辣眼的妝容此刻居然讓阿萊莎感受到了些許心安。她拒絕思考這心安源自何方。
有人從遠方操控著防彈玻璃門向兩邊打開,翻動牌麵時發出的淅淅瀝瀝聲也漸漸映入耳中。
拉住嘗試直接走進去的戈登,無視瓊發出的“進來啊,我又不會咬人”(...)之類的無意義熱情邀請,阿萊莎低頭看了會兒手機才扭頭對戈登解釋道:
“安全方麵沒問題,手銬腳鏈連接了電源,通風係統接入了氣體麻醉劑,心率超過安全界限後自動釋放麻醉藥劑。”
信息來自醫院負責人,和阿卡姆打好關係蠻好的,畢竟阿萊莎真的在準備競選,雖說她總忘了這一點。
不等戈登發話就有人搶先嗤笑一聲發出挑釁:“這就完成了你的例行檢查?”
話語自然是來自瓊。
完全不長記性啊,明明上次見麵時兩人就已不歡而散,這次再見居然還不知道學乖點,反而故態萌發有愈演愈烈之感。
輕飄飄地瞥了眼瓊,阿萊莎完美無視了對方的廢話,著重提醒戈登快乾正事。
她並不是那種會在無關緊要事情上浪費時間的女人,既然今天出行的目的完全和瓊無關,那溝通自然也是沒有必要的事。
濃鬱的倦意仿佛被綿延不絕的傷痛裹挾著流遍全身,這不適讓阿萊莎眼下連那最基本的偽裝都懶得維持。
要如何才能讓一隻阿萊莎處於不適狀態?
太簡單了,隻需將受傷了的她放置在類似阿卡姆這種與外界隔離的高度自治環境,加上過度的安保係數,剝奪一部分對周遭環境的掌控權,或許還要額外添加一隻小醜即可。
Bingo,直接checkmate。
靠在防彈玻璃上勉強用閉目養神和深度呼吸來控製自己的情緒,她下意識地將右手虛搭在腰側受傷的部位試圖將狀態暫時調整到全盛程度。
當然,指的是眼下這個身體的全盛狀態。
敬愛的戈登則選擇在瓊對麵坐下,開始嘗試進行“友好”的交流。
然而愉快的交流隻進行了十分鐘阿萊莎就被瓊cue了:“你就這樣在一旁冷眼任由她拷問我嗎?好像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存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