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不情願地睜開眼睛阿萊莎微微低頭看向拿手撐在臉側,此刻正斜眼看過來的瓊。
多少有點針尖對麥芒的感覺。
而瓊卻隻是輕輕點頭:“我明白了。”
她接著又扭頭看向戈登發問:“那你呢,你難道不感到厭煩嗎?”
“你們這些人啊,專家也好,刑警也罷,總是這般反反複複地繞著圈子想確認什麼呢?明明我早已將真實原因告知了啊。”
“因為我想這麼做所以就這麼做了,凡事一定要一個原因嗎?為什麼我不能天生如此呢?”
摩挲著下巴,瓊看似在對戈登說話卻眯起眼睛對著阿萊莎笑:
“或許我天生就是如此行事,生來如此,沒有任何動機也沒有任何理由,而你口中的這個模仿犯她或許也是如此。”
這話讓戈登短暫卡殼,反倒是阿萊莎稍微稍微有點兒意見,便提不起興致地在旁邊點評:
“就算生來如此那也不過是人生尚未開始選擇的小孩罷了,隻要環境恰當且自身願意,她依舊可以在很多不同的方麵施展才能,而你又打算用什麼理由來模糊混淆自己過去的行為?”
“那個有著豐富個人經驗作為參考的女人問道。”瓊挖苦阿萊莎,而後者對此的回應卻是定定地看著她,爾後勾唇露出沒什麼溫度的笑。
偶爾的好心遭到排斥,這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結果。
阿萊莎剛剛所說的話語,與其說是在諷刺瓊找借口粉飾自己罪行,倒不如說她是在提醒後者不要一條路走到黑。
哪怕從那被稱為天生的原點出發依舊有千萬條道路通向千萬個方向,何必如此作繭自縛一條道走到黑呢?
但也罷,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或許她眼中的一條路走到黑,在瓊眼裡實際上卻宛若開滿鮮花掌聲的小徑。
而正如先前所說,道路千千萬,雖說終點大相徑庭但誰又能強迫誰走上哪條路呢?
阿萊莎最終還是默不作聲地移開了眼,而瓊則是選擇將自己瘦長的五指舉到麵前細細欣賞,好似渾然不在意。
就這般玩了足足十多秒的手指後(......),後者狀若沒頭沒腦地重新向戈登拋出問話:“保外就醫啊,這詞確實聽上去很美好,但哥譚警局又怎麼能保證,在我提供線索協助辦案後這個美好到不真實的諾言真能實現呢?”
“隻要你提供的線索足夠——”
“你又能做出什麼保證呢?”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戈登的承諾,手撐在臉側,瓊再次用那處於Joker狀態特有的“油腔滑調”轉頭對著阿萊莎開炮:“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向我許下同等動聽諾言的人是她啊。”
蒼白細長的手分出一指指向依舊嘗試置身事外的阿萊莎,好似已打定主意絕不放過她。但阿萊莎卻不打算給出任何情緒波動滿足對方的惡趣味。
於是瓊輕啟朱唇:“瞧瞧你都乾了些什麼好事。”當這般發出指控時她的聲音是如此飄忽不定,好似一個拙劣的笑話被主人隨意拋出。
右手輕輕覆在左胸靠下的地方慢慢摩挲,盯著阿萊莎琥珀色的眼睛瓊柔聲說道:“你傷透了我的心,馬龍。”
“你傷透了我的心。”她拖長了音感情充沛地又重複了遍。
阿萊莎的睫毛抖動了下,本已做好準備在瓊口中聽到另一個名字了,沒想到對方說出的名字依舊是馬龍,好似還在遵守兩人之間的小約定。
明知道這不過是Joker的小把戲罷了,但不知為何到最後她還是垂下眼簾保持了沉默。
哪怕戈登用震驚的表情看向自己又看向小醜,活似在炫耀自己靈活的脊椎,阿萊莎依舊沒有選擇辯解。就這般默認地應了下來,整個人都仿佛在此刻化為了無生命的石雕。
瓊咯咯咯地開始笑了起來,然後不知為何笑聲陡然變大,有如撕心裂肺。這笑聲越是響亮,這沉默就愈發鬱結,直到無法忍受。
“倘若哥譚警局真的需要我的協助的話,那你們就必須跟著我的遊戲規則走。”
瓊最後這般說著,勉強算是同意了戈登先前提議的情報交換。
而她口中的遊戲同樣異常簡單,帶鬼牌的54張牌全部正麵向下,掀牌麵時無需數字正確隻需是同花色即可繼續掀牌麵,直到翻出異色牌後本輪結束,大大加快了遊戲的節奏。
當所有牌麵被掀開後遊戲結束,如果結束時一方是以微弱優勢勝利且另一方有異議,則可以通過拔指甲來增加贏麵......
滑稽的規則可謂是在明晃晃地展示其中有貓膩這一事實,亦或是製定規則的人腦子真被燒壞了,以至於無論哪邊流血她都樂見其成。
然而製定規則的人又怎會讓自己落於下風頭?
阿萊莎勾起唇角視線輕飄飄地掠過桌麵上依次排開的牌麵,然後果不其然在熟悉的地方發現了細小的印記。
還是這麼老套啊,Joker。
也是在同一時刻,出聲製止了擼起袖子打算大乾一場的戈登,瓊衝著阿萊莎抬了抬下巴不容置疑地說道:“換她來。”
“讓她坐下來和我對弈。”如此沉穩,好似絕沒有除此以外的第二種選擇。
倘若作弊也算對弈的話——心下一哂,阿萊莎欣然接受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