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享有了混賬女人頭銜的布魯斯冷笑了下,否認道:“你彆瞎指控,我和阿福一直都是坐一起吃飯的,她可是——”
話語在這停頓,偷偷瞥了眼對麵的管家,她低頭看著自己的牛排輕聲說道:“家人。”
居然還莫名其妙臉紅了起來......旁觀者角度的阿萊莎頓時有些吐槽無力。
機智的老女人從善如流,她抬手調整了下自己的領結,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般淡定地坐在了——中間。
這頓時讓分彆坐在兩邊的人開始渾身不舒坦,並對另一方不滿了起來,甚至毫不猶豫地開始互相飛眼刀。
可憐的傑森就是在這個難熬的時刻嘻嘻哈哈地闖進了餐廳,她好像有點倒黴,兩次撞見這種奇怪的場合。可憐的小女孩,臉上原本發自內心的笑容仿佛被人為消除般迅速轉變成了痛苦的扭動。
盯著兩雙齊刷刷地看向自己的眼睛,吞了下唾沫後傑森硬著頭皮躡手躡腳地往前走,直到與鎮定自若的老管家迎上視線。
在充滿鼓勵的藍灰色眼睛的照射下,小朋友突然擁有了成倍的勇氣,鼓起胸膛如急行軍般無所畏懼地——緊挨阿福坐下,但卻是靠布魯斯的那側。
某韋恩瞬間目光慈祥,慈母附身+‘可算沒白養你’的表情實在是不忍直視,本來已經這麼沒自覺了,居然還敢在這時候挑釁般地看向阿萊莎。
阿萊莎撇嘴:看什麼看,那又不是她家小孩。與其憂心這些,不如想想海倫娜的訓練問題......可惜這兩天連人影都沒見到。
心情down地很快,偽裝做得很好,可惜不夠好,證據就是乾瘦的手很快覆蓋了她的手背。
抬眼時迎上了愛操心的阿福關切的目光,腦殼有些發麻。
安撫性地拍了拍掌心下的手背,頭發花白的女人用仿佛知曉一切的口吻歎息:“不要多想。”
阿萊莎突然發現自己其實不是很會讀這個世界中阿福的表情,因為無論她從什麼角度解讀都隻能讀到憐愛。
但這應該隻是幻覺才對,這個世界的她們分明沒有任何鏈接,也不存在什麼共同的信任。
最終還是選擇了垂眼錯開視線看向盤子裡的肉排,仿佛誓要從中看出花來,五指不由自主地捏緊了叉子的金屬柄。
無處安放的傾訴欲被血色的過去所埋葬,看似安全的環境卻好似如履薄冰般暗藏殺機。明知前方是懸崖卻還要硬著頭皮抱著僥幸心理踏下去,隻是為了驗證所謂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嗎?
這不像是阿萊莎會做出的選擇,再者她不玩信任遊戲已經很久了。
金屬撞擊的聲音猝然響起,放下突然抬起的手,琥珀色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不遠處被擊飛的餐具。
銀質叉子落在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響,手裡的餐刀在撞擊的過程中產生的劇烈顫動正順著連接點迅速傳導至手臂肌肉。
慢吞吞地瞥了眼對麵好似忍無可忍的布魯斯,阿萊莎複又低頭開始切割牛排,擺出那副若無其事且滿不在乎的惱人樣。
失去餐具的布魯斯壓低了聲音:“你是打算在我的餐桌上嚇唬我的管家還是嚇唬傑森?”
隻是在旁邊豎起耳朵聽八卦,結果卻猝不及防被當成借口的傑森:????所有人作證,她什麼都沒有做啊!!
“在這片屋簷下,我們不玩drama,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冷靜進行著手頭的動作,阿萊莎斜眼看了下發起挑釁的人。臉上形成了一個類似嘲笑的微小表情,凜冬的極寒開始悄無聲息地潛入還算澄澈的琥珀色雙目。
這讓熟悉她的布魯斯很快沉下了臉:“那能不能不要每次在沒法處理情感時provoke我?”
歪了下頭,帶著鋸齒的刀尖抵著下唇好似在思考,阿萊莎若無其事地反問:“有嗎?”
“或許你誤解我了,姐妹,”懶洋洋的笑容重回臉上,同時回歸的還有那遊刃有餘的挖苦語調:
“並非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精力關心彆人的一舉一動,我們其實每時每刻都在專注於平衡自己的內心小世界,是你想得太多了。”
利用弱點識破和共鳴來激發她人,阿萊莎在這方麵未免太過擅長,共情不就是這麼用的嗎?不然人類為什麼要發展出這項能力?
甚至擅長到了布魯斯想打人的地步了,好消息是她同樣也非常樂意充當那個陪打的人。這簡直是天賜良緣,世間再尋不到比這更美好的事物了。
“如果連我都能這般輕而易舉地激怒你的話,”浮誇地搖頭,阿萊莎抬起下巴微微眯起眼盯著對麵的女人歎息:“那麼身為哥譚的罪犯可真是件幸福差事啊。”
無論是哪重身份都要被平等且毫無偏見地打擊,這明顯的越線行為終於讓布魯斯忍無可忍,手撐著餐桌蹭地一下站起了身。
正是在此刻阿福輕輕咳了聲,她拿起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用肢體語言無情鎮壓了兩隻又想打在一起的女人。
用眼神安撫完布魯斯後,Alfred看向了阿萊莎,麵部表情極為嚴肅地說道:“Madam,我們吃完飯後或許需要交流下。”
有什麼可交流的?
哪怕心中有一百個不情願,在移情的影響下阿萊莎最終還是聽從了,頗為遺憾地中止了幼稚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