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總是這般在意這些無關緊要之人的生命?”
瓊反問,阿萊莎平靜地回:“表達關心隻是人之常情,但你卻總表現出一副好似不能理解我行為的模樣,是否曾想過產生這問題的源頭到底是什麼?”
對話的節奏很慢,因為她想要從瓊那裡獲取更多的信息,同時也需要拖延時間讓GCPD去調查事實。
可惜和瓊對話總是意外滿滿:“我知道你在做什麼,馬龍,然而很遺憾的是時間這次並沒有站在你這邊。”
“在過兩個小時所有的炸彈都會同時引爆,所有的一切都會成為徒勞。”
“你大可將這時間點作為關鍵信息記錄下來,或許你在12小時內就能找到所有炸彈,但在短短的2個小時內,無論怎麼嘗試都是無濟於事。”
正是在這個時刻,阿萊莎兀自感慨地道:“確實,生活中很多事物都是這樣,努力想要改變,但最後依舊是徒勞無獲。”
普通的話語立刻遭致激烈的抗議:“不要在這個時候玩你那似是而非的鏡麵遊戲。”
這讓阿萊莎很是困惑地反問:“你覺得像嗎?你認識我,我隻是有感而發讚同你罷了。”
對此,瓊冷笑:“當說話的人是你時,是的,不僅非常相像甚至可以說是極為明顯,這和你平時說話的方式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但很快又用帶著明顯惡意的喜悅語調說道:“與此同時我可真喜歡你因為有人質在而不得不做出的假麵,這讓我想起權力的真實意義。”
“所謂權力,便是篡改她人行為的能力,而那些匍匐於權力之下的人甚至無需我動手,便會迫不及待地進行自我欺騙和洗腦,將強權的意誌偽裝成她們的自我意誌。”
“那麼,今後的我有幸讓我的意誌成為你的意誌嗎?馬龍?”
大膽的挑釁話語隻換來平穩的回應:“不覺得這樣很無聊嗎?”
今天的阿萊莎情緒穩定到了可恨的地步:“你知道嗎?Joker,我曾經研究了你許久,然而越是研究越是無法理解。”
“人生如此短暫,轉瞬即逝,而世界又是如此美麗,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苦苦守在哥譚,仿佛被無形之物追逐著,被迫進行著這毫無意義的爭鬥,好像永遠沒有停止的時刻。”
瓊沒有回答,她隻是冷笑了下。
等了三秒,阿萊莎又繼續問道:“如果世界之於你不過是虛假的演出,那又為何入戲如此之深?”
好似所有的詢問都是為了此刻,瓊突然提高了語調,口吻極為狂熱地開口:“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我所做的,全是為了滿足觀看者的渴望啊!她們喜歡獵奇於是我給她們獵奇,她們喜歡怪誕於是我給她們怪誕,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因為她們的渴望啊!”
雖說明知道瓊不過是在推卸責任,阿萊莎還是忍不住歎息:“你為何覺得自己有義務滿足她們的渴望?”
緊接著又問道:“還是我看錯了,沒想到你是那種順從,甚至樂於聽從她人差遣的女人。”
在瓊前腳發表權力真好的感言後先是將她當下的行為歸類為服從,接著又故意曲解語義好引得對方展開說明,不得不說,阿萊莎有時候在這上麵真的過於有天賦了。
果不其然,離譜的話語立刻引發了抗議:“不,我隻是想要驗證罷了。”
“驗證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無獲的白費心機,所有因生命死亡激發的悲痛,都是場空洞的表演秀,一切早已被注定,是你們表演地太過認真。”
“那在之後呢?”此刻的阿萊莎仿佛完全置身事外般發問:“就算證明你是正確的,又能怎樣呢?”
在這個時刻,瓊好似突然清醒了過來,轉而問起了電話另一邊的人:“你當時做了什麼?”
“......”
這是突發奇想試圖拿阿萊莎作為參照物了。
血色過去正在緩慢浮現,但阿萊莎的聲音卻依舊溫柔動聽似流水:“雖說我沒有經曆過這些,但是如果照此設想的話,我大概什麼都不會做吧。”
作為曾經在崩潰中完成了真正大屠殺的人,所有的瘋狂隻是為了見證“係統”的崩潰與算法邏輯的潰散,此刻的阿萊莎好似什麼都沒發生般問道:“你看過楚門的世界這部電影嗎?”
“主角最終選擇了放棄虛假的幸福推開門走了出去,然而他隻是走進了更大的虛假世界罷了。”
“如果處處都是虛假,又為何要區分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假?”
瓊帶著笑問道:“你隻是為了拖延時間而說我希望聽到的話語罷了,但我想知道,是不是隻有當我們談判時,你才會這麼溫柔認真地和我說話?”
她在試圖將話題扯開,而阿萊莎並沒有那個羅馬時間可以揮霍:“如果你放棄滿足那些虛無觀眾的渴望,將所有炸彈的地點都告知,我可以保證每天都和你進行類似的對話。”
“我們沒有必要彼此廝殺,這個世界很大,即便是虛假的世界同樣存在無數美好的事物。”
瓊安靜了下,開口時稍有些挖苦地道:“我聽得出,你真的很擅長許諾這些虛假的話語,但是,馬龍,你但凡有一次兌現過自己的承諾嗎?”
問話直接踩在阿萊莎的痛點上了,她呼吸一窒,以極大的努力壓下了心中對攻擊的渴望,轉而看似平靜地說道:“至少過去的我有嘗試兌現諾言,倘若你現在退讓,你可以親自見證我履行承諾的過程。”
接著壓低聲音警告:“我已經做了極大的讓步了,是時候該你表示誠意了,否則我不覺得我們有繼續對話的意義,畢竟你目前所做的都隻是在浪費時間罷了。”
瓊用那種知曉一切的語調拖長了音笑著說道:“噓——你需要一些耐性,馬龍。”
在談判中失去耐性是危險的事,而如果讓談判的對立方察覺到失去耐性那更是危險的危險,但阿萊莎並不在乎:“我可以很富有耐性,前提是我至少需要知道這耐性是否有意義。”
瓊:“東區老工廠,那裡有一枚炸彈,韋恩紀念館,我藏了點驚喜,維斯特大橋,去得晚的話就要炸橋咯。”
“滴答,時間不等人啊,行動時動作快點。”
三個地點如此分散,阿萊莎幾乎能夠幻想瓊臉上掛著的得意笑容,忍不住發問:“你是通過拋出數個信息點讓哥譚警力疲於應對嗎?好趁此機會突圍?”
瓊反問:“你說呢,馬龍,你說呢?”
“我會說這太老套了,在哥譚街上隨便找一個綁匪都能做到,還缺乏新意,不像是你會做的事。”
瓊大笑,繼續問道:“那你覺得什麼樣的才算新意?”
新意?再開口時阿萊莎的聲音情不自禁地帶上了輕浮的笑意:“所謂新意,自然是我作為人質,交換所有炸——”
友善的對話到這裡戛然而止,談判小組強行掐斷了對話,接著有個年輕的女人出現在電話的另一端:“非常抱歉,馬龍女士,但需要提醒的是您可能涉及地太深了,這其中的風險和——”
而阿萊莎卻打斷了她的話就像剛剛她們打斷了她和瓊的對話:“我們很快就能知道小醜的決意了,我隻希望你們後續動作能快點。”
果不其然,十多秒後瓊的聲音如約出現,不僅出現了還心情極佳:“真是可惜,我沒法讓你的好朋友為了獲得炸彈地點而誘騙你入局。”
麵對這仿佛勝者宣言的話語,阿萊莎同樣發出了充滿遺憾的歎息:“人總是不能太貪心的,對吧,Joker。”
要知道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套出瓊的真實地點,太貪心的話,可是會被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