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蒂芙尼,你怎麼能每天都如此充滿熱情呢?”工作日的清晨,阿萊莎原本應該裝模作樣看資料的,但是不知為何突然心中一動忍不住感慨起來:“每當我看到你時,都忍不住相信一句話:”
“這世界上存在這樣的人,可以真正窺見你的美好,且不帶任何偏見的色彩,僅僅是因為你是你自己而發自內心地喜愛你。”
“而在這個瞬間,這個時刻,我短暫地充當了你生命長河中的那個陌生人,好似命運開了個小小玩笑。”
隨後五秒蒂芙尼沒有說話,然後她終於呼出一口氣結束了屏息:“這麼會說甜言蜜語,怎麼不去和漂亮小男孩說,說給我聽不是浪費嗎?”
“怎麼會浪費呢?”阿萊莎眨了下眼睛故意逗弄道:“蒂芙尼你不知道嗎?我一直是性彆女性取向女啊,而且還是你的上級,如何,現在知道害怕了嗎?說不定我在用權力追求你哦。”
蒂芙尼翻了個白眼:“雖說根據最新理論,所有的玩笑都存在真實的成分,但我非常確信你剛剛說的一點可信成分都沒有。”
“拜托,我們兩?”她緊接著非常無語地道:“近親不能結婚,相戀也不行,就算沒有血緣從小一起長大也算近親,近親的近親,關係太近,我情感上接受不了。”
這番近親說□□到阿萊莎發愣了。
“你不知道?”蒂芙尼先是詫異,然後突然開始幸災樂禍了,用那種特彆奇怪的表情忍著笑翻手機,最後豎起屏幕對阿萊莎展示。
“馬龍是我的血親妹妹,我懷疑她最近在做什麼壞事,你看牢點她。”
“對了,搞不懂她為什麼要起假名為馬龍,她真實名字是阿萊莎,但你不要叫她的這個名字,不然我就暴露了。”
“如果上述內容暴光了,預先聲明是阿福讓我發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阿萊莎:........
她好想打布魯斯啊!!!!
“阿萊莎姐姐~”蒂芙尼笑成了一朵花,接下來的話語更是讓人無法招架:“雖然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什麼,但偶爾也要意識到你不是一個人哦。”
這讓阿萊莎頗有些難以招架,她雖然因這真摯的話語而心生暖意,但也清晰地知道說話的人根本不知曉自己說了些什麼。
人們如此隨意地拋出根本無法兌現的謊言,好似她們完全不曾生活在真實的世界中,又仿佛早就應該落地的花束,有人敢拋,也有人敢信。
即便如此,阿萊莎依舊因這毫無意義的話語而目光柔和,她抬手捋順了對方稍微有些雜亂的發尾,說道:“你已經幫了很多忙了,蒂芙尼,我已彆無所求,而且我的生活中也沒有多麼要緊的事項需要你幫忙。”
她說的是半實話,而蒂芙尼卻癟了癟嘴:“我現在相信你和布魯斯是血親了,這個嘴硬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實話實說,阿萊莎是有些羨慕蒂芙尼生活的世界,好似她們並不存在於同一個世界,好似她們相距千裡之外,哪怕此刻就麵對麵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當然這隻是假象,就像其她人也認為阿萊莎無憂無慮。
很難形容這是什麼樣的感覺,有時不禁思考:自己這偽裝真就做得這般好嗎?還是每個人都疲於專注那些毫無意義的苦難,無暇看向四周,而她也是如此?
不過怎樣都無所謂了,此刻的阿萊莎聳了聳肩便喬裝認下了這評價,正打算說話卻被陌生的電話打斷了,甚至是直接打到辦公室。
蒂芙尼率先接通了電話,過了三分鐘後表情不太好地轉述道:“是GCPD的談判小組打來的電話,一個代號叫Joker的罪犯要求和你交談。”
因為太震驚了她甚至沒有詢問清楚關鍵信息,比如說這個罪犯乾了什麼事,為什麼GCPD會同意這種交談。
阿萊莎稍微有點腦殼疼地接過電話,交涉了幾句就知道瓊又又又又要炸哥譚了,蠻好的,居然不是用海倫娜威脅,她知足了。
“你說你想和我交談,現在可以開始了。”
示意蒂芙尼專心工作,連上線後的阿萊莎推開辦公室的大門走到了無人的走廊儘頭,沒有將時間浪費在寒暄上而是選擇直奔主題,瓊同樣如此。
“看看現在的你,是想要像過去般擺出強硬的姿態嗎?”瓊在電話的彼端發出低低的笑聲,仿佛被這開場白極大地愉悅到了:“可卻是如此破綻百出漏洞滿滿。”
她幾乎是感慨地說道:“虛假的強硬毫無意義,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弱點實在是太多了,馬龍,你在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隨便哪個都可以被用來作為威脅你的弱點。”
“今天被我用弱點進行威脅,明天被其它罪犯用弱點威脅,等等,我可無法忍受這種無聊的發展方式,要不提前幫你消除掉弱點吧。”
阿萊莎沒開口,而瓊今天的傾訴欲似乎遠勝過去,即便在有陌生人的情況下也如此不管不顧地開口:
“又或許你在傾注情感時太隨意和急切了,並未仔細挑選對象,也沒有意識到來自你的關注實際上就是索取她們的生命的鐮刀。”
“又或者說你是故意如此行事?看似弱點滿滿實際上每一個都是可以被犧牲的棋子?每一個都是用來迷惑外界的誘餌?”
“人隻有在高壓下才會顯現出她的真實本色,所以我真的非常好奇,馬龍,你的底色又是什麼顏色?當那個時刻來臨時你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她們嗎?”
話很多而且很煩,但鑒於此刻是談判中途阿萊莎非但沒有打斷對方甚至還選擇了耐心傾聽,雖說並未放在心上。
當那個時刻來臨時?
那個時刻早就來臨了,事實就是現實總是不能讓人如願。
阿萊莎舍棄了那麼多隻是為了留下最後一個,到最後卻依舊隻是徒勞,很多時候不是做了選擇題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她已經不做選擇題了,也不存在什麼可選項,因為一切早已被祭獻。
閉了閉眼,腦海裡提醒自己電話正在被很多談判小組成員同步監聽甚至事後會被反複重放的事實,阿萊莎於平靜中發問:“一整個特彆小組成員都在電視塔周圍舉著槍對著你,而你在接通電話後卻隻是想要和我說這些嗎?”
扯了下唇,她問道:“你本來就有我的電話,又何必玩這套?”
“Joker,你就這麼渴望回到阿卡姆嗎?還是說更期待在談判中途被一擊斃命?”
看似隨意地說出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瓊在發出一陣讓人難受的笑聲後說道:“那你可能遺忘了選項三,毫發無傷地離開。”
看來她還是蠻確信自己能脫離的。
在阿萊莎詢問依仗點之前瓊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牌麵翻開,正麵朝上,就放在麵前:“如果我還活著,那這些所謂的,警官,還能繼續通過談判獲得其它炸彈的位置信息,但如果我死了——”
“整個哥譚坐落在ticking作響的炸彈上,爆炸隻是時間問題,那為什麼不能被我提前引爆呢?你猜,當它們同時爆炸時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你似乎很自信計劃會如願進行。”阿萊莎停頓了下,與其說是在發問不如說是在整理思緒。
“同時你又不可能相信人性。”
瓊依舊維持著高漲的喜悅情不自禁地說道:“我可真是太喜歡你對我的理解程度了,就好像我們是同一枚硬幣的兩麵,可你卻總是在苦苦隱藏。”
讚揚,卻沒有透露半點信息,但是沒有關係,阿萊莎已經開始理順信息點了:
“或許你很喜歡玩這種毫無意義的遊戲,但你那小醜幫的手下在麵對一級謀殺罪名指控時卻不大可能繼續死守秘密,然而要自·製·多·枚·炸·彈且在整個城市的不同區域隱藏也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浩大工程。”
話說到這裡時所有的脈絡已明晰到好似沙漠中高懸的太陽:“你是將她們殺掉了,還是讓她們離開了哥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