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一如既往 你好……(1 / 2)

酒困路長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當阿萊莎堪稱機械般走向自己的公寓時,她幾乎要在這漫長的旅途中徹底昏睡過去。

細胞在自發地進行著高速的修複,而她已經不想再花時間繼續阻止。

阻止什麼呢?

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正在緩慢但極為穩定地變成自己都不清楚的東西,這是已經確定的事實。雖然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麼樣,但卻清楚知曉這個轉變早已無法阻止,仿佛大勢已去的頹然。

布魯斯在中途攔截下了阿萊莎,兩人坐在蝙蝠車上一言不發,隻在接近終點時交流了兩句:

“你真的要停止這種奇怪的人際鏈接了,這對所有人都好,而且我也不想再把我的醫療資源浪費在你身上。”

正在閉目養神的阿萊莎聞言睜開了眼睛,用幾乎是毫無情感波動的語調說道:“是因為正聯給你的經費太少了嗎?”

分不清這到底是是調侃還是嘲諷的話語讓布魯斯停頓了下,接著她略帶嘲諷地說道:“也是,你當然知道我是正聯成員。”

阿萊莎哼笑了聲沒有開口。

於是布魯斯便自行說了下去:“那你也應該知道,正聯裡有個女人叫做超人吧。”

在這個時間節點特意提起超人,這真的是非常有趣的行為。大腦中一千零一個可能性仿佛沼澤裡的泡泡般不停泛起,阿萊莎挑眉看向她的“姐姐”,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她並不知曉布魯斯到底從超人那裡獲取了多少信息,但此刻唯一確信的是,對方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從自己這邊輕而易舉地獲取額外的情報。

因為這有違平等原則。

因為阿萊莎並沒有做慈善的喜好,而且她的掃尾工作還沒做完。

看似平靜的聊天仿佛北極的冰川,露在水平線上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你失聯後我有聯係超人。”

然後呢?

坐在測駕上的阿萊莎不語,主駕布魯斯同樣不語。

哥譚孤寂的夜晚好似在外部徘徊,誓要潛入車內。表盤上幽幽綠色熒光照得蒼藍色的眼如被雲清洗後的澄澈天空。

有時候,阿萊莎是比較享受這樣的安寧的,仿佛什麼都不需要思考,而自己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

Relax.

放輕鬆,直到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開始不安。

太過放鬆的表情顯然讓布魯斯有些鬱悶,她頗有些挫敗地抓緊了控製台,勉力控製住情緒問道:“你難道不好奇嗎?”

“我當然好奇,”阿萊莎的目光投向了窗外,投降哥譚朦朧的夜色,爾後轉過頭,含笑說道:“與你有關的事,我總是很好奇的,畢竟我們——”

輕笑之後的聲音纏綿悱惻,如天際無法斷絕的綿長雲彩,最終被舌尖推出的詞仿佛暗含莫名的曖昧:“血脈相連。”

毫無意義的情話被這般隨意地拋出,好似習以為常的深情脈脈。

總是莫名所以地含情脈脈,總是隱藏背後的空洞,布魯斯幾乎聽到了風吹過空洞的聲音,如同被風乾的標本。

然後她微妙地共情了。

共情的結果是不再賣關,選擇直接和盤托出:“我找她是為了讓她幫忙找人。”

緊接著又問:“你必須要這般同我說話嗎?”

與往日不同,今天的她說出這些話時似乎有些傷感和無奈,態度變化太過明顯,想不注意到都難,更何況先前還提到了超人。

視線從布魯斯緊張曲起的指關節處掠過,察覺到細微變化的阿萊莎不動生色地說道:“或許,或許你可以直奔主題,這樣我們就可以快快省過兜圈子的環節了。”

原本想要進一步觀察表情的,但因為頭盔的存在,無法看清坐在主駕駛人的全部麵龐,隻看到下半張臉上緊繃的唇。

“我應該更進一步嗎?”布魯斯發出問詢,而阿萊莎懶洋洋地作答:“這取決於你自己的心,以及支出與收益。”

事實便是,其中一人真正想問的是“是否需要進一步試探”,而另一個人的回應卻是萬年不變的“隨便”。

這讓布魯斯在沉默後低聲發問:“你為什麼不主動施加影響了?”

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同一個計謀重複使用的話會比較無聊。

又或許因為阿萊莎喜歡玩空城計,亦或是因為她想玩你猜我猜的遊戲,還是她真的很累,不想再繼續了。

當然,真實的原因是:

她沒有興趣滿足彆人的好奇心。

如果想要知道答案,那就給出足夠的信息作為等價交換,顯然,布魯斯此刻手中並沒有阿萊莎想要的信息。

所以,非常遺憾。

交易不成立。

還在傷口恢複期的阿萊莎側頭迎上了布魯斯的視線,於無線溫柔中輕聲說道:“其實啊,你剛剛的問題問得太過寬泛了,導致我完全不知道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樣的回應,如果想要,就應該開口說啊。”

“你不說,我又怎麼能知道呢?”

含糊其辭的話語除了空洞的“大道理”外實際上什麼都沒有,布魯斯堪稱一針見血地指出:“完全裝傻不能解決問題,你不能持續擺爛,然後等事情無法處理後任其發展。”

這讓阿萊莎冷笑了一聲。

擺爛嗎?她確實在擺爛。

但她難道沒有這個權力嗎??多麼想要就這樣等待著,再不動彈,但現實卻總是逼迫著她不停地選擇。

選擇,選擇,總是缺乏信息,總是要儘快做出選擇,總是沒有時間停下來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