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種無恥霸道的要求,祁琰絨除了拚命去博那一絲微不可見的可能外,已找不出其他能讓哥哥免於這女人毒害的辦法。
他咬牙望著夏琰答應了,“好!那你立懿旨!”
懿旨本是皇帝後宮的專屬,可到了她這,夏奢那個弟弟直接把懿旨的權利頒給她,整個帝宮裡除了夏奢本人外,就她的人權利最大。
夏琰直接去找人拿了一份懿旨,當著祁琰絨的麵寫完條件內容,蓋上公主府印,丟給祁琰絨。
“好了,走吧,去見見你那哥哥。”
壓著祁琰絨的黑衣男人見狀放開了人,隻依舊跟在身後,亦步亦趨的防止祁琰絨有什麼不該的言行。
祁琰絨看著懷裡的懿旨,捏緊了邊緣,裹起來塞進懷裡。
夏琰走在前麵,等快要走出寢殿時,忽然想到什麼,轉身看著滿屋子還橫七豎八無人照料的裸—男們。
“來人,把這些人都帶下去好好治療,本公主還沒玩夠,可彆讓人就這麼死了。”
跪著的侍人立刻應道,“是。”
夏琰又抬手點了點距離她床位最近,也是剛剛她看過一眼的、這七八個裸—男裡最好看也傷的最重的那個。
“他就放在我床上吧,本公主回來要看到人還好好活著。”
這是原主的習慣,床上永遠會有一個男人候著。
不過夏琰之所以留他的原因,除了保持人設外,還因為在原主記憶裡,這個昏死的男人名叫裴瑄。
裴瑄身份很高,是朝廷裡已經被夏奢罷官的一位忠心耿耿的大公嫡子,自身也是頗得美譽的、擁有夏國境內京都第一才子稱號的大公子。
這時代的朝廷製度很奇怪,與華夏古代很像,又很不像。
大公相當於一人之下的宰相,但朝廷內卻不止有一個大公,而是三公,有點類似三公六卿的味道。
不過總之,她既然要重振這個國家,以後少不了要用人。
這人既然有那種名號,那就先留著觀察觀察,如果真是個有真才實學的,那就留著慢慢用。
“是。”
………
處理好了這一屋子裸—男,夏琰才帶著祁琰絨和始終沉默跟在她身後的黑衣男人去了公主府的地下私牢。
按道理來說,公主府裡是不能建造這種私牢的。
可原主和弟弟夏奢都在淩虐人上頗有共同話語,有時候興致來了還會帶些漂亮的男男女女來公主府或者帝宮內,然後兩人一起邊淩虐,邊在慘叫連綿中興奮的討論交流心得。
祁琰絨的哥哥叫祁琰蒼,兩兄弟相差四歲,被關在私牢最裡麵。
夏琰帶著人走過地牢最後的一個拐角後,等看到被鎖在裡麵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認,祁琰蒼確實是個非常好看俊美的男人,有讓原主咬著不放的資本。
被鎖著的男人身量很長,大致估計有一米九的樣子。
因為從小練武,渾身肌肉飽滿紮實,寬肩窄腰,雙腿勁健修長。
此時他雙手手腕、雙腳腳踝和腰部都被鎖著粗壯的鎖鏈,鎖鏈上血跡斑斑,他全身衣服也都早已破爛,混著浸透的血色,露出下麵線條漂亮的飽滿—胸肌與勁瘦腹肌。
總得來說,祁琰蒼與祁琰絨的外貌有七分相似,可比起還帶著些青澀的祁琰絨,祁琰蒼已是個完全成熟的男人,不管是臉部線條還是渾身氣勢,都比祁琰絨要鋒利沉厚上許多。
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英俊美男子。
聽到動靜,祁琰蒼閉著的眸子微微動了動,卻沒有睜開。
“哥!”,直到聽到祁琰絨的聲音,祁琰蒼才睜開眼,抬起染血的臉看來。
祁琰絨看到他哥這模樣,心底又氣又急,連忙想上前。
可他剛動,就被夏琰身後的黑衣男人抓住了肩膀,再不得動半步。
祁琰絨一頓,眼睜睜看著夏琰漫步閒庭般走進牢內,站在他哥麵前像是打量什麼物品般的盯著瞧了許久。
“夏琰!你已經答應我了!”
深怕夏琰對祁琰蒼做什麼,祁琰絨焦急喊到。
聽到這話的祁琰蒼眉頭微皺,不知道弟弟答應了這女人什麼。
可也不過一秒,他就收回了視線,臉上唯一的情緒消失,任由夏琰盯視,狹長的眸子微垂著,眸底無波無瀾,沒有懼怕也沒有閃躲,似乎不管夏琰做什麼,他都不會再有其他表情。
夏琰滿意的打量完人,轉身看著滿臉緊張逼迫的祁琰絨:
“急什麼?我又沒說要反悔,進來吧,和你哥哥說清你答應了我什麼。”
黑衣男人聽此放開祁琰絨,祁琰絨立刻快步走到祁琰蒼身邊,神色複雜擔憂又愧疚的快速把剛剛和夏琰的約定說了給祁琰蒼聽。
“哥…對不起…”,說完,祁琰絨低頭,神色隱忍自責。
他不該私自為哥哥做這種決定,可他沒辦法了,他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哥哥直接落到這女人手裡。
祁琰蒼聽他說完,神色依舊沒有多大變化,隻是看著自己這唯一弟弟的眼神明顯柔和了一些,等祁琰絨說完,他低聲安撫了一句,才抬眸看著夏琰:
“能否求公主一個事。”
這是夏琰踏進地牢後,祁琰蒼第一次抬眸正眼看她。
祁琰蒼的脖頸上有被深深勒過的血印,似乎被傷到的嗓子,導致他的嗓音非常沉啞。
“若我們能完成公主的要求,能否求公主放舍弟回家,由我來頂替他的位置。”
“哥!!”,祁琰蒼一說完,祁琰絨就瞪大了眸子,然後猛地轉身擋在祁琰蒼身前,紅著眼瞪著夏琰。
“琰絨,讓開。”祁琰蒼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弟弟,嗓音沉淡。
他的身體重傷太過,已經約等於廢了大半,但琰絨還沒有,他才十七歲,不該繼續耗在公主府裡。
祁琰絨卻咬牙死死擋在他身前,半絲不動,隻警惕的盯著夏琰,“不行!”
夏琰看著麵前這副兄弟情深的模樣,低低一笑,“祁琰蒼,本宮懿旨都發了哪裡還有更換的道理。”
要放也必須得等到下一個合適的時機,再找一個合適的不崩人設的借口,或者等她潛移默化的改變了人設之後才可以。
當然,現在這些不能說。
不止不能說,她還要再多做一件讓他們時時刻刻“深深記掛”自己的事。
“哦對了,我剛才忘記說了,為免你們兄弟兩個出宮後就趁機逃了,或者乾一些我不喜歡的事情,在你們剿滅芙城那些臭蟲之前,我會請你們外祖父和外祖母進我公主府裡好好坐一坐,和我一起坐等你們回來的消息。”
忠勇候府一族除了這兩位大小少爺已經沒人了,夏琰雖然相信他們肯定會擺平芙城,但原身與他們仇怨頗深,她必須得做點事來保證這兩人不會乾多餘的事。
況且這兩人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將領之才,不能放走。
其次,她也確實想找人來好好了解了解夏國的情況,原主記憶裡對夏國最大的了解隻有各色美男,對朝內朝外卻一概不通。
正好祁琰蒼和祁琰絨的外祖父母原本也是夏國忠心耿耿的重臣,世家氏族和祁家一樣是世代根生在這裡的,對夏國的情況再了解不過。
“夏琰!!”
上代祁氏戰死疆場之後,祁琰蒼和祁琰絨幾乎都是由外祖一家養大的,夏琰要把人弄進公主府作挾,祁琰絨顯然不能忍。
可他剛朝夏琰走了兩步,立刻被身後的祁琰蒼叫住。
祁琰蒼看著依舊筆挺的站在原地微揚著唇角的夏琰,“好,隻希望公主不要食言,外祖父母皆年事已高,若到時有任何冒犯不妥,還請公主不要一般見識,不然…”,祁琰蒼垂下眸子,暗淡無波的眼角卻溢出些淩厲,“就算真要拚著祁家幾百年的榮譽不要,琰蒼也定會為祖父們討個公道。”
嗬,這是在威脅她?
身後的獄官已有兩個上前準備壓住祁琰蒼,隨時等待夏琰抽人剝皮的命令。
但夏琰倒是對這個威脅頗有幾分滿意,畢竟若真的連世上最後兩位親人被人要挾都還毫無反應,那就不是忠君了,而是懦弱的愚忠。
祁琰蒼顯然不愚蠢,更不懦弱。
頂著祁家百年榮譽,祁琰蒼雖然不會輕易反水,但最後的底線也很分明,就是那兩位最後的親人,不能動。
夏琰是個生意人,也是個久居上位的掌控者,她喜歡底線分明的人,畢竟有底線的人不會輕易背棄,往往還都很有責任感,是她這種上位者最喜歡的手下。
夏琰對祁琰蒼的滿意度又多了兩分,但麵上自然不能表露,反而微微仰著頭,戲謔不屑的盯著祁琰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