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錢! 這是一個貧窮的公主!……(1 / 2)

“什麼?!”

兩人皆齊齊一震,藍衣公子一個閃身,徑直上前拿過侍從手裡的竹簡。

等細細看完竹簡上的答案,藍衣公子握著竹簡的手不禁收緊,臉上一直掛著的笑意緩緩消失,唇角抿緊,眸底滲出幾分深沉莫測。

幾秒後,他臉上重新浮現出笑意,轉身看著白衣。

“泓睿,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才能在這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裡,就解出那群天之驕子花了足足幾個月的時間才算出的題?”

泓睿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聽他這麼一說,俊朗的眉頭緩緩皺起。

“她的答案是對的?”

藍衣走到他身前,把竹簡遞上,輕笑,“你自己看。”

泓睿接過竹簡,發現上麵的答案竟簡略的出奇,隻有一串明確的數字。

隻不過這串數字比較奇怪,除了前麵用文字寫的,中間竟然還標了一點黑圓點,後麵又寫了好幾個數字。

泓睿把所有數字都看完了一遍,哪怕他已經走遍了大半個大陸,也從沒在哪裡看到過數字中間還要用黑圓點來隔開的表達。

而且這些數字,如果隻看黑圓點前麵的,那確實是與那群人花費了幾個月才算出的數量一模一樣。

可是…她又是怎麼做到的?

泓睿看著竹簡,眸光漸漸有些冷。

藍衣公子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後,眸中亦是冷光微閃的若有所思:

“泓睿,你說如果讓舒基和季沅那幾個人知道他們苦算了幾個月才得出的數據,竟然被一個女子用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算了出來,他們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這麼說著,藍衣臉上卻沒有任何戲笑,反而越發沉冷。

拿著竹簡的白衣泓睿抬眸看著藍衣,冷峻的臉上已是一片肅殺之色:

“你們天工閣竟然就這麼不知不覺的被彆人拿走了答案,阮郗,天工閣閣主的位置,你是坐夠了?”

顯然,雖然夏琰寫出了這道題的正確答案,但兩人都不信這是她在如此短短的時間內就計算出的…

兩人本就出身高貴,可以說從誕生起,就站在這個混亂世界的最頂端。

從小到大他們見過的聰明者不計其數,哪怕是傳說中智多近妖者,他們身邊也都聚攏了不少。

可現在,連那些人都要費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解開的題,卻在這麼個彈丸之國裡,被一個名不經傳的富商之女解了出來,甚至前後才隻花了幾句話的時間,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信的。

所以現在隻有一種解釋,就是這些被天工閣當做極密保存的答案,不知為何流露到了外麵,還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流傳了不知多廣,才讓這麼個偏僻小國家的一商家之女都能得到答案。

藍衣公子阮郗也沒顧及泓睿對他的冷語,抬手招來男侍,快速低語了幾句:

“用最快的飛鴿傳書,問問臨近的其他幾座國都內的斂逸樓,最近是否有人答出了一二檔的題,如若有,讓他們把整個過程細細寫上,快速來報。另外,再去各國和江湖上打聽一下,看看是否有人私下裡肆傳斂逸樓的問題答案。”

“是。”

男侍領命下去,阮郗才抬頭去看泓睿,臉上又掛上那副漫不經心的笑。

“雖然確實不太可能,但泓睿,這世間萬物本就藏著各種奇奇怪怪的魑魅魍魎,那小姐雖名不見經傳,可萬一,我說萬一她真有我們不知道的什麼方法呢?”

“而且她的答案上麵那個黑色小圓點和後麵的數字代表什麼意思,我們也需要問清楚,畢竟這部分天工閣裡的答案可沒有。”

泓睿拿著竹簡坐到他身前的矮桌前坐下,聲音冷然:

“最好如此,不然你們天工閣這次就是難辭其咎。”

阮郗訕笑一聲,同樣不希望是天工閣出的事,不然…必然又是一番牽涉頗廣的血洗…不僅是天工閣內部,還包括所有涉及答案傳播的人,比如樓下那位小姐…

不過如果真有萬一呢?

阮郗從軟榻上撐起身體,手裡的折扇又搖了搖,滿臉又恢複了些興味:

“總之,如若真是天工閣的問題,那我阮郗這次必定負荊請罪,不過如果那位小姐真有奇法,嗬,反正等消息也要時間,不如我們就先把那位小姐叫上來,細細考較一番吧,也看看這位小姐到底如何。”

…………

夏琰跟著侍者走上斂逸樓二樓的房間。

房間很大,內部布置奢華典雅,幽幽的馨香溫淡的浸潤在空氣中,讓整個包廂的環境越發優雅宜人。

房間最上方的兩個雅座前麵放著兩塊屏風,屏風很大,遮住了後麵兩個影影綽綽的身影。

夏琰掃了一眼,確定兩個屏風後都有人,而且是兩個身量不小的大男人。

男侍把夏琰帶到房間中間正對著兩個屏風的下坐坐席前坐下,朝那兩塊屏風行了一禮,便恭敬退下。

房間裡隻剩下夏琰,以及兩個坐在屏風後麵看不清模樣的男人。

沒人說話,房間裡很安靜,不過夏琰能清晰感覺到兩束目光正透過屏風落在她身上,細細打量著。

若是普通人,此時可能都要被這靜默的氣氛和無聲的打量給弄得惴惴不安。

但夏琰鎮定自若,完全忽視了那兩道視線,抬眸自然的打量了屋內一圈,便自顧自的坐在茶幾前,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嗯,不錯,是極上號的茶葉,和奢靡的公主府內的茶已有一拚。

“小姐果然是沉穩淡然,氣質不凡,也不知小姐姓誰名甚?是哪家的千金,才能養得出如此氣度?”

就在夏琰品著嘴裡的茶時,一聲低笑從上首右邊的淡藍色屏風裡傳出。

是個脆如玉竹的悅耳男聲。

“姓白,夏雨兩國間偶爾跑跑商貨的小商之家而已,名不見經傳,公子過獎了。”

夏琰淡然應到。

淡藍色屏風又傳出一聲低笑:“我哪裡是過獎,反倒是白小姐你過於謙虛了吧,否則這道難倒了大陸那麼多奇才的題,也不會在小姐你手裡隻用了幾句話的功夫就被解了出來。”

屏風裡的男聲說完,不著痕跡的頓了頓,似乎是在觀察夏琰的表情。

可見她依舊淡淡然然神色自如的斟茶品茶,屏風後的男聲又接著歎道:

“某從小遊遍大陸,聰明者見過無數,其中更是不乏智多近妖者,可他們現在若出現在小姐麵前,也都成了蜉蝣與大樹。”

“能解出這題者就算看遍整個大樓都已是鳳毛麟角,更彆提還是如此短的時間裡,小姐之才,真是前無古人了啊。”

“所以,某現在非常好奇,小姐能告訴我你是如何辦到的嗎?”

夏琰斟著茶,對對方語氣裡故意顯露的恭維驚歎波瀾不驚,隻握著茶杯抬眸,淡看著藍色屏風:

“可以,不過,這是獨屬於我的辦法,其他人可能看不懂。”

這在彆人耳裡聽起來頗有些傲慢的話,被她用淡然陳述的聲音說出來,好像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淡藍色屏風內又響起一聲低笑。

“小姐不妨先試試呢,某雖然沒鑽研過術法,但從小也算是飽讀典籍詩書,腦子自認還可以,還請小姐不吝賜教,某想儘力一試。”

早就料到這些人不可能直接相信的夏琰也沒有多說,直接喚來門口守著的男侍,讓人去樓下把打草稿的那個竹簡也取上來。

她並不擔心自己寫的那些東西被他們看到會產生什麼不良後果。

相反,她現在就是該給他們看些他們看不懂的東西,這樣才能更加印證他們心底那些幾乎不可能的答案。

夏琰上輩子一直都是上位者,太清楚這些身居高位的人都在想什麼。

屏風後這兩人無非就是在懷疑她的答案真實與否而已。

夏琰既然打定了斂逸樓的注意,自然要讓他們相信。

男侍很快把她的草稿竹簡抱了上來,正打算放到夏琰麵前的桌上,卻見夏琰揮了揮手,下顎微抬的示意了上麵的兩個屏風。

“這就是我的解題思路和過程,直接給兩位公子看吧。”

男侍就抱著竹簡站在她身邊,直到淡藍色屏風裡傳來應聲,男侍才恭敬的把竹簡上呈。

竹簡先是被遞到淡藍色屏風後麵,等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後,才又被抱到白色屏風後麵。

同時,淡藍色屏風裡再次傳出低笑:

“果然是小姐所說的獨屬於小姐的算法,這上麵的符號,某真是一個也看不懂,小姐可否解釋一番?”

白色屏風裡傳來翻閱竹簡的呲呲碰撞聲。

夏琰這次搖頭拒絕了:“這個沒法解釋,就算解釋了,你們也聽不懂。”

再次用淡然陳述的語氣說出如此傲慢的話。

淡藍色屏風裡又傳出一聲低笑,悅耳男聲也依舊飽含笑意,隻是語氣微微沉冷了些。

“小姐,你要知道斂逸樓開辦了這麼多年,也不妨某些人想要用一些特殊的方法來騙取斂逸樓的獎勵,小姐這獨屬的計算方法若是不能解釋的讓我二人理解知曉,我們又怎麼能分辨小姐你不是在胡謅欺騙?而是…”

藍屏風內的男聲還沒說完,夏琰就抬手打斷了他。

她放下品茶的茶碟,哪怕被人用上“胡謅欺騙”的詞,她也依舊波瀾不驚。

夏琰抬眸盯著藍色屏風,淡淡反問:

“所以我的答案和你們的一樣嗎?”

藍色屏風內的男子似沒想到這種時候了她竟然還能打斷他,再如此淡然的反問:

阮郗手裡的折扇又有一搭沒一搭的緩緩扇了起來。

“算是一樣,也算是不一樣…”

夏琰沒耐心聽他故弄玄虛的製造壓迫感,直接點破:“黑圓點前麵那些數字和你們計算的一樣,後麵的卻不一樣是嗎?”

阮郗頓了頓,她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難道真是提前拿到了答案?

阮郗側眸和另一半白色屏風後的泓睿對視了一眼,雙眸微眯,不著痕跡道。

“對,小姐竟然知道如此清楚,難道小姐你果真提前…”

“提前知曉你們天工閣的答案?”

夏琰再次打斷,並說出他的後半句。

屏風後麵這次沒再傳來聲音,隻能感覺到兩束目光越發緊的緊盯自己,顯然都在等她解釋。

空氣裡不知何時已染上了肅殺之意,這道問題的數據答案顯然非常重要,重要到隻要確定她不是自己算出來,而是提前獲曉了答案,夏琰今天很有可能就走不出這道門。

感覺到空氣裡漂浮的淡淡殺意,夏琰麵無異色的握住茶碟又輕抿了一口,忽而冷笑:

“這天下奇能異士何其之多,斂逸樓身為橫跨了整個大陸的龐然巨擘,小女子原以為樓內的人必然也都是惜才且包容兼並的。”

“但現在,二位就如此自信這世上無人能超越你斂逸樓,無人能用更加快速便捷的方法得到答案?”

“看不懂就是胡編亂謅?嗬,真是令人有些失望。”

原本令人僵滯的空氣,在夏琰這幾句仿佛挑釁般的話後,反而像溶解的冰,緩緩又流淌了起來。

兩個屏風後的身影明顯都沒想到她在這種情況下竟還能說出這幾句話。

阮郗和泓睿對視一眼,眸底神色越發濃厚。

空氣裡殺意漸漸消散,阮郗忍不住坐直了身體,湊近了屏風一些,似乎想透過屏風把外麵那個渾身上下都被白色紗幔籠住的奇異女子再看得清楚些。

“那好,若白小姐真是憑自己解出的這道題,那確實是我們斂逸樓坐井觀天、狂妄自大,某必定給小姐道歉,還能成諾小姐您一個人情來作為補償,隻不過,小姐你可有什麼方法來證明自己?”

斂逸樓的一個人情,哪怕是那些權臣富商,必然都會欣喜若狂,但夏琰依舊清清淡淡的:

“你們的答案不是沒有那小圓點後麵的數字麼,那我就給你們解釋一番。”

阮郗越發往屏風前坐了一些,興致勃勃的看著夏琰。

“白小姐請說。”

黑色圓點自然是夏琰畫的小數點,隻要不是特彆嚴苛的小數據計算,小數點後的數據影響就不大。

但這道題的答案數據,平日裡的被用作的地方卻大都是需要追求精細的,小數點後麵的影響就必然是關鍵且重要的。

隻可惜這遠古時代連數學都沒有,非整數的小數點計數更是完全沒有概念,所以能算得出整數答案的他們能在大方向上得到正確的數據,可由於小數點後的欠缺,必然再某些精細的計量上吃過許多虧。

夏琰想著,直接開口道:“你們在用這個數字計算日常各種開銷時,是否每到精細點,就會出錯?”

屏風後的阮郗立刻雙眸一亮,另一半白色屏風後的泓睿也抬眸透過屏風一眨不眨的看著夏琰。

“對對對!小姐如何知道?”,阮郗的聲音揚了起來,帶出一點小興奮。

他們每次用這個花費了天工閣上下力量才算出的數據時,大的方向雖然沒出過錯,可一旦到更精細的地方,就總是會出錯。

甚至有些時候這些精細的錯還能反過來影響全局,就像是被螞蟻在巨樹上咬了一個洞一樣,雖大體看上去還像模像樣,可一到關鍵點,就錯誤百出,好幾次甚至差點導致全軍覆沒,讓天工閣上上下下都出了好幾身冷汗。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雖然算出了這道題的答案,卻還一直把這道題掛在斂逸樓的原因。

想看看這世上還有沒有奇人能幫助他們天工閣解決這煩不勝煩的細節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