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湯來咯 你該如何阻止他(1 / 2)

在另一個世界,博士的實驗無疑是成功的。

但在這個世界,在博士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來自未來的人意外降臨此世,不僅調走了他的手下,還將他的身份告訴了他盯上的實驗用品。

這位破壞實驗的降臨者有著與傾奇者相同的麵貌,像是人類中的雙胞胎,對人偶來說,就像是同一批次做出來的產品。但傾奇者天真懵懂,而流浪者身上卻充滿了殺伐的氣息。

——怎麼看都是一個需要提防的人,特彆是和看似平平無奇的埃舍爾相比。

但是他的目光與話語都很真誠,丹羽想。這位不速之客在擔心,他似乎有什麼沒有說出口的話,他還有著濃重的歉意。

他在抱歉什麼呢?

不過,這不是現在應該深究的問題。

埃舍爾來了。

他說他已經製作出了能吸收[祟神]的裝置,帶上這個,就可以暫時抵禦前往爐心的路上的邪祟之力,到達爐心,關閉爐心。

……然後裝置會因為承受不住爐心過於濃重的邪祟而報廢,去關停爐心的人會死在那裡。

埃舍爾在介紹這些時,臉上是哀傷的表情,但那雙眼睛沒有低垂下去,而是在看著丹羽。

他在觀察我,丹羽心想。

丹羽突然意識到,為什麼他直覺埃舍爾不對勁了。

那是一個觀察者。

他遊離在人群之外不是因為他不善與人交往,而是在找一個視角,一個能觀察所有人的視角。

做實驗的人怎麼會與實驗對象站在一起呢?

他一直都在俯視他們啊。

“埃舍爾先生,赤目提過,若不是您來到稻妻,偶然與他結為朋友一同研討技術,他不會這麼快想到優化鍛造手法的方案。”丹羽說。

“您將雙方共同研發的技術歸入赤目名下,後來,他又將技術轉賣給我。現如今,踏韝砂爐心中轉動的都是以新技術冶煉的礦石。而您也作為踏韝砂的顧問之一留在這裡,陪伴我們。您的到來,改變了我們的生產與鍛造方式。”

“您過獎了。”埃舍爾說,“稻妻的鍛造業本就值得我來鑒賞,能與大人們結為朋友,亦是我的榮幸。”

“……”丹羽沉默片刻,反問道,“可是埃舍爾先生,事實當真如此嗎?”

“大人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埃舍爾問。

“……今日之前,我從未將一切串聯起來,是因為我不願像這樣揣測,也不願相信事態會發展成如此。”

“接納新技術投入實戰,我們得到了什麼?怪異的黑煙,積壓的問題……工人體力損耗和傷亡比例上升了,而且增長速度越來越快。”

“直到最近,如您所知,有人因為爐心內的怪異汙穢死去了。我們壓下消息不讓外部的人知道真相,可你比我更清楚才對。”

“……外出求救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你我的朋友,傾奇者,帶著那片金色羽毛前往鳴神島求見將軍大人了。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即便如此,埃舍爾先生,您一定什麼都不害怕吧。否則……為什麼會像現在這樣,臉上掛著微笑呢。”

埃舍爾笑著,就像是暗中布網的蜘蛛看見獵物一步步走上蛛絲,在蛛絲收網的那一刻徒勞地掙紮。

“不過是驚訝於大人您向我說出如此真心的話。這般揣測,應該是在您心中暗藏許久了吧。”埃舍爾道。

“……”丹羽認識到了埃舍爾的難對付,“禦與長正大人或許也察覺到了一係列事件背後的共性……那就是您,埃舍爾先生。隻是禦與大人一生剛正,行事相比我也更謹慎。”

埃舍爾同意道:“據說禦與大人是將軍斬殺的妖女虎千代的養子,為洗刷家族汙名而奮鬥。行事謹慎,本是應當。”

“……您連此中的進退都懂得,卻隻是個從楓丹遠道而來的機械工匠。不會太大材小用了麼?”

“丹羽大人這話,是建議我去找份官家的工作嗎?隻可惜我心係技藝……”

“可以了,埃舍爾。”丹羽喝道,“我站在這裡,是因為爐心內邪力肆虐,需要有一個人帶著你給的用以吸收邪祟的裝置進入高危區解決問題。”

“……我是這裡的負責人,我將背負起責任,勇敢赴死。你呢?你在等待什麼?”丹羽死死盯著埃舍爾。

麵對丹羽的質問,埃舍爾有著近乎冷酷的冷靜:“看您的眼神,似乎很不信任我。”

“事已至此,沒有必要繼續演下去了。不論你是誰,毀掉踏韝砂的計劃似乎都執行的不錯。我隻想知道,你還在等什麼?這裡還有什麼值得你好奇的答案嗎,博士?”丹羽憤怒地問道。

他可以通過犧牲自己來阻止踏韝砂的形式進一步惡化,但是化名為埃舍爾的博士的存在就像是一枚不知何時會爆炸的炸彈,令他難以安心。

這踏韝砂還有什麼是值得這位愚人眾第二席執行官在此駐足的?!

……那位流浪者一定知情,否則流浪者不會急切地告訴他有關[博士]的一切信息,也不會在埃舍爾敲門的時候展露出巨大的殺意,又在自己製止他時露出無限的不解與哀傷。

——像一隻被家裡丟棄的小貓,丹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