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邊有個墓園。”琴酒淡淡說道。
蘇格蘭點了點頭,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看來琴酒並沒有看到鬆田他們。
琴酒也不再多說什麼,將蘇格蘭送回了他的安全屋,然後又換了一輛車去了之前蘇格蘭去過的墓園,並且詢問守墓人之前幾人來祭拜的人。
四個人,其中一個還是霓虹少見的金發黑皮,守墓的老人對他們印象很深,帶著他找到了萩原研二的墳墓。
萩原研二,拆/彈警察,22歲殉職,值得一提的是,明天才是那家夥的忌日。
琴酒在墓前停留了很久,看著萩原研二的墓碑,他就仿佛見到了蘇格蘭或是高明的墓碑。
他一向很少共情,更何況是和一個警察產生共情,他更像是一個反社會的瘋子,身邊根本就沒有他在意的人。
可八年前的那場邂逅,卻仿佛完全顛覆了琴酒此前的生活,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
警察啊,琴酒想,這種職業的話,犧牲率要比其他職業高得多。
值得慶幸的是,高明並非職業組,或許還沒有那麼危險。
至於蘇格蘭……
那是個蠢貨,好好的做什麼公安警察?做公安警察也就算了,竟然還跑來當臥底,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
組織裡不乏審訊方麵的好手,琴酒甚至親自審訊過臥底,所以他明白臥底一旦暴露將要麵臨的是怎樣生不如死的局麵。
他們堅強,他們偉大,他們躬耕於黑夜,侍奉於光明。
但琴酒卻隻看到了他們的狼狽,他們痛苦不堪,哪怕有再多的傲骨,最後就連骨頭都被一寸寸碾爛,又能如何施展?
他們的家人朋友被挖了出來一一滅口,他們的上司也遭到報複,他們的屍體或沉於大海或銷毀於火焰之中,也可能被砍得七零八落去喂狗。
他們死後連一塊墓碑都不被允許擁有,琴酒真的很不能理解蘇格蘭,在他見到蘇格蘭的第一眼,他就想將這個人狠狠揍一頓然後丟出組織,可是他什麼都不能做。
“我還是無法理解。”
他理解不了這些人的偉大。
他愛上了一個警察,麵對萩原研二的墓碑,琴酒從未有一刻如此清醒過。
琴酒轉身離開了墓園,萩原研二的墓碑仍舊佇立著,碑前鮮花環繞,一如他生前的熱鬨。
次日,上午十點,搜查一課的辦公室中。
傳真響了兩聲,緊接著傳遞出紙張。
早已靜候多時的鬆田陣平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傳真看了眼,上麵寫著:我是圓桌武士,敬告諸位愚昧、狡猾的警察,今日正午時分以及14時,為了憑吊我的戰友的首級,我將施放有趣的煙火,若想阻止,請到我這裡來,我預留了72號的空位,等候大駕光臨。
72號座位……
鬆田陣平眼中寒光一閃,放下傳真便衝了出去。
“鬆田,你去哪?”佐藤美和子喊他。
“還不明白嗎?圓盤形又有72個座位,是摩天輪!”鬆田陣平留下一句話,很快便跑的不見了人影。
佐藤美和子想要追過去,卻聽到電話鈴聲響起,連忙接通。
“死人了!我要報警,遊樂園有人死了!”
“請不要太過驚慌,儘量維護好現場,不要碰屍體,警方馬上就到!”佐藤美和子說完掛斷電話,上了車也朝遊樂園的方向駛去。
等佐藤美和子到達現場的時候,先一步到達的鬆田陣平已經完成了最初步的驗屍,死者恰好死在摩天輪的第72號座艙內,對方的身邊還擺放有沒安裝完的炸/彈,死者是被人從遠處一/槍/爆/頭而亡,而周圍可以作為狙/擊/點的位置至少距此700碼。
“是炸/彈/犯。”鬆田陣平回頭朝佐藤美和子說道:“證物袋。”
佐藤美和子連忙找了證物袋過來。
鬆田陣平拆掉炸/彈的火藥,確定不會再引發爆/炸後才丟進了證物袋裡麵,說道:“死者已經死亡超過8個小時,他應該是淩晨跑來安裝炸彈,結果被人從遠處射/殺。”
這樣遠的距離,一般的警察或是殺手都無法做到。
是……景光嗎?
鬆田陣平抿了抿唇,聯想到景光目前不妙的身份,並沒有將此事說出來。
“請不要觸碰屍體。”一行人走了過來,西裝革履,走在最前的人對著鬆田陣平與佐藤美和子亮出來證件,語氣強硬:“這件事情由我們公安接手了。”
“憑什麼?”佐藤美和子有點不高興,說道:“這個炸/彈/犯我們已經查了很久……”
佐藤美和子話沒說完,被鬆田陣平一把扯開。
鬆田陣平扯了扯自己的領帶,問對方:“他是被誰殺死的?”
“我們也在查。”或許是因為鬆田陣平的氣勢太盛,風見裕也竟有些心虛,但很快又擺足了公安的架勢,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通知了目暮警官,他的命令應該很快就到了。”
果然,風見裕也才說完,鬆田陣平和佐藤美和子便收到了來自目暮警官的命令,讓他們撤出這起案件。
佐藤美和子雖然心中不忿,卻更加擔心鬆田陣平的情況,畢竟對方為了萩原研二可是專程從爆/炸/物處理小組調到了搜查一課,突然讓他停止調查肯定無法接受。
但很奇怪的,一向脾氣暴躁的鬆田陣平這次並沒有發火,他隻是沉默著退到了一旁,靜靜看著公安辦案點上了一根香煙。
白煙嫋嫋,鬆田陣平的心情卻更加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