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既然他的目光集中在你身上,那麼若是殺了你,他就會看我。厭惡嫌棄也好,無奈煩躁也罷,隻要他多看一眼,哪怕是恨也不會失去人生意義。
“原來是這樣麼…”中島敦忽然有些理解了芥川。
“但你打敗了在下……雖說在下過於傲慢輕視,但你展現了自己的實力,而同時在下找到了另外一條——"他的神情片刻緩和,“另一條在下勉強能接受的路。所以,人虎,你明白了嗎?”
“啊?”中島敦在芥川陡然危險的目光中寒毛倒立,猛獸的直覺發動,”我會照顧好太宰先生的。”
反正往太宰先生身上扯就對了。
芥川“嗯"了一聲:"在在下打敗你(殺了你)證明自己前,太宰先生就拜托了。”
中島敦:你是怎麼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那種話的啊。
芥川沒理他,快步回到了港口黑手黨。
中島敦歎了口氣。
“鏡花醬,還好嗎?”他輕聲呼喚。
鏡花從建築角落裡走出,手裡緊緊握著一把匕首。她原本打算如果芥川發難她就刺殺他,雖然成功可能性極小。
“原來……是這樣啊。”她垂眸。
因為他被他人賦予了生存的意義,所以理所應當認為生存的意義就是這樣的,然後傳給了自己啊。
明明是善意,卻由於如此自大讓人陷入了深淵,可即使是這樣,心疼卻莫名升起來了。
什麼嘛,她是恨芥川的。
鏡花背起了太宰治,後者頭砸在地上。
“小心一點啊鏡花醬。”
……
“擊沉遊輪,斬殺瑪格麗特·米切爾和納撒尼爾。”芥川放下紙,“在下領命。”
“加油,芥川君。”森鷗外笑眯眯,夏目老師,這可是芥川君自己要求的呦,不怪我。
·
這是否為地獄?納撒尼爾前一刻還在心裡誦讀《聖經》,下一秒便見到了淒厲場景。
黑色利刃從地麵穿出,瘋長著,轉瞬如巨樹,輕而易舉透過血肉之軀,鮮紅的液體將刀擦得更亮。刀上的人還未死透,□□著,每一次顫抖都是劇痛,在煎熬中喪失生機。
從下往上看甚至連天空都被分割成一塊塊,世界支離破碎。
“惡魔。”他如此稱呼麵前的少年,少年蒼白孱弱,黑色禮服勾勒出纖細腰身,與華麗繁複的三層荷葉邊映襯,加上少年優越的外表,他仿佛是誤入獵場的貴族病弱少年。
但他有一雙沉鬱的灰眸,像是堆積千年的火山灰,充斥著死寂與淡漠,孤獨已成習慣,看不到任何希望。
見自己造成的血腥場麵,他無動於衷,劇烈咳嗽,似乎覺得失禮,用手掩住了口。
“是在下魯莽了,血腥味對肺不好。”連稱呼都是文縐縐,甚至可以說彬彬有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