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他的學生依舊低低地喚他，“橫濱的夜晚絕非太平。您一人於夜晚到此處到底是危險的。”

“連我都無法擊敗的芥川君沒資格說這種話吧。”太宰治眨眼。

“不一樣，人間失格是異能無效化，遇上體術強的——”芥川聲音不免大連些，帶著焦急。

卻被太宰治堵住。

太宰治突然上前，他們挨得太近了，近到芥川能看清老師卷翹的睫毛在震顫，五官如同精雕細琢的玉製品。

太宰治也不過比芥川龍之介大了兩歲而已。

芥川感到胸腔裡什麼東西兔子似的砰砰亂跳，一種全然陌生的情感在內裡流淌，拍打出驚濤駭浪，荒蕪的雪原上火種又開始燃燒。

其實情感也不是全然陌生，不過芥川一向以為那是崇敬，把它同其餘東西混雜在一起，掩飾奇怪的感受。

……原來如此，是少年的愛慕麼。

對他崇敬的先生產生這種齷蹉的情感，向來對他不假辭色並且經常失望的先生也會覺得惡心吧。

“芥川君不說話了？”太宰治不依不饒地更加靠近。

不要再靠近了，太宰先生，芥川無聲呐喊，他惶恐地低頭，藏起情感，萬幸他麵癱。

在太宰先生麵前一定要保留最後的尊嚴。

太宰治欣賞著芥川緋紅的耳尖：“既然芥川君這麼擔心我，能送我回家嗎？”

芥川的大腦尚且來不及思考，身體已做出回答：“好。”

兩人走在路上，芥川一開始跟在太宰治身後，後來在後者強烈要求下肩並肩。

“有什麼事嗎。”察覺身邊人幾次想開口又放棄，太宰治挑眉。

“人虎。”芥川咳了一下，“他會像這樣保護太宰先生嗎？”

顯然不會，不然芥川今天又要多發動幾十次羅生門。

真是不稱職的屬下，和在下沒法比。

“當然——不。我看上去有那麼柔弱？不過敦君確實也保護過我很多次啦。”太宰治道。

“在下以前也經常保護太宰先生的。”芥川辯解。

“你是指來不及發動空間斷絕用病弱的身體撲上來給我擋槍然後發燒住院一星期耽誤任務進度的那件事？”太宰治打擊芥川。

多少也要注意你那病弱的身體啊小笨蛋君。

“這種事情，在下現在絕不可能發生了。”芥川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