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沁洗完澡回來的時候，樂思檸正坐在書桌前“認真”做題。
二十分鐘，一道計算題的題目都沒看進去，水倒是喝了一整杯。
聽著身後越走越近的腳步聲，她沒有回頭，緊張地拿起杯子作勢要喝水。
水杯早就見底了！
方家沁已經走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肩膀，抽走她手裡的水杯，“快一點了，該睡覺了。”
樂思檸怔了怔，沒看方家沁，提起筆準備繼續做題，“我想把剩下的題目做完，你……你先睡吧。”
說著在一道空白的判斷題上隨意打了個叉。
“先睡覺，明天我陪你做。”
“不行，”她下意識就拒絕，緩了幾秒又解釋道：“明天要陪嘉嘉，而……而且我還有彆的作業沒完成，都堆到明天晚上……會做不完。”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
“做不完也得睡覺了，你看看幾點了。”方家沁把手機亮屏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然後霸氣地抽走她手裡的筆。
“方……”
“聽話。”不容反抗的語氣，拉起樂思檸的手腕往床的右邊走。輕按著她躺下，幫她蓋上被子，然後關上床頭燈往另一邊走。
樂思檸伸出雙手輕輕扯了扯被子，動作緩慢地往床沿邊挪了挪。
方家沁摘下眼鏡放在床頭櫃上，按了下設在床頭的照明開關，房間頓時一片黑暗。
樂思檸怔了一下，本就緊張的她不禁發出一聲輕微的驚呼。
“怎麼了？”方家沁往她身邊靠近，伸手要去抱她。
“沒事。”樂思檸應著，拽著被子又往邊上挪動了些。
方家沁握住她抓著被子的手，“手怎麼這麼涼？”
說著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捂著，順勢把她往回拉了拉，“是不是暖氣不夠？要不要再調高點？”
“不用了。”
兩人麵對麵地躺著，樂思檸安靜得不敢亂動，方家沁帶著烏木沉香味的溫熱氣息隨著勻稱的呼吸聲輕拂在她臉上，雙手被捂得越來越溫暖，心跳也越來越快，整個人緊張得不行。
閉上眼睛的瞬間，方家沁修長的手臂伸進她的脖頸下，另一隻手扶著她的頭往懷裡帶。
貼近他胸膛的那一刻，樂思檸不覺全身繃緊，心跳如小鹿亂撞般難以控製，右手緊緊抻著左胸口，努力平複緊張的情緒。
怕她呼吸難受，方家沁不敢抱得太緊，輕緩地捋了捋被他壓住的長發，隨即歎了口氣，悶悶地說道：“怎麼辦？我有點緊張。”
什麼緊張，簡直興奮到不行！
之前因為海潭縣的事怕她有陰影，每次都隻能抱著她坐在沙發上或者靠在床頭上，等她睡著就離開，終於得到允許可以同床共眠。
雖然耍了些小心思，借題發揮，還賣慘裝可憐，但總歸是奏效了。
幸福感難以言喻，剛才就差沒給季明昊和顧晗打電話炫耀了，不過顧及顏麵還是忍住了。
他都能想象顧晗那家夥會怎麼揶揄他：一把年紀裝什麼純情小處男？又不是第一次談戀愛沒經驗，就這進展也值得炫耀？
樂思檸以為他意有所指，深吸了一口氣。
修長的指背輕撫著她的右臉，溫熱的吻緊隨而至……
樂思檸僵了一下，感覺心跳都漏了半拍，局促地抓著方家沁的胳膊，沒拒絕也不回應，任由方家沁抱著她越吻越深，獨自沉浸……
他吻著她的唇角……唇珠……臉頰……耳垂……脖頸……
動作溫柔又細潤無聲……
“檸檸……我愛你……”
在方家沁的悉心“引導”下，樂思檸終於放鬆了些，局促的手從他的胳膊慢慢移到他的腰上，開始回應他的熱情，唇舌交纏，溫柔細膩……
房間窗簾緊閉，一片漆黑，靜謐的空間裡隻剩下兩人時而的喘息聲……
直到領口的第一顆扣子被解開，樂思檸如條件反射般打了個顫，下意識就想推開方家沁。
方家沁立馬就意識到自己衝動了，主動鬆開她，往邊上退了一些，怕再發生像海潭縣那樣的事，緊張又低沉地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呼吸更舒服點？”
他猜到樂思檸肯定是誤會了，本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可刻意解釋卻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緊繃的神緒再次開啟，樂思檸攏緊領口背對著方家沁，努力讓自己恢複平靜。
當她決定讓方家沁留下的時候就有心理準備了，可真要麵臨那一步又退縮了，緊張，害怕，還有……自卑，尤其是她身上那道瘮人的手術疤，她怕方家沁看到會在意會嫌棄，心裡特彆沒底。
“檸檸，”方家沁想去抱她，剛抬起手又忍住了，“我承認我很想……但你才剛出院，我就算再有想法也必須忍著，而且我向你保證過，絕不會強迫你……”
“我是怕你喘氣難受想讓你呼吸順暢點，睡得更放鬆點，真的沒那個意思，相信我。”如果剛才她不抗拒，那下一步他會哄她把內衣脫了，本來就呼吸困難，這麼勒一晚上還怎麼睡覺？
看這情形，這建議是絕對不敢再說出口了。
“是我的問題，對不起！”樂思檸悶悶地說了一句，隨即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方家沁急忙把燈打開，緊隨其後下了床，在樂思檸走向衛生間之前先一步拉住她，“不許躲衛生間，我出去。”
“檸檸，對不起，是我的錯，解扣子之前應該先跟你說一聲的。”
“我回隔壁房間睡，不生氣好不好？”都這樣了，他繼續留在這隻怕兩個人都會睡不好。
“方家沁……對不起！”樂思檸帶著歉意的眼神看著他。
“傻瓜，”方家沁撫了撫她的臉，攬著她回到床上，柔聲哄著：“很晚了，再不睡覺明天就沒狀態陪林嘉了，本來臉色就差，再頂雙熊貓眼她會更擔心。”
樂思檸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麼，聽話地躺回床上。
方家沁幫她蓋上被子，“明天你多睡會兒，我給季明昊打電話讓他們直接來酒店。”
“你明天早上不是還有事嗎？”樂思檸低聲問了一句。
“沒關係，等你睡醒了再說。”
“嗯。”
方家沁俯身吻了下她的額頭，“好了，我出去了，你乖乖睡覺，還有……”
他看了一眼她睡衣領口又被她扣回去的扣子，湊近她耳邊說道：“把內衣脫了再睡。”
“……”樂思檸瞬間臉紅，全身發僵，慌忙閉上眼睛扯著被子蒙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