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又說:“要讓她過來嗎?她好像很關心你,問你退燒沒。”
“不用了。”姚染立即回答。
薑念能看得出來,姚染不太想和沈方宜同行,姚總好像不喜歡彆人對她太熱情,習慣跟人保持一定的社交距離。
不允許彆人靠近的人,最難追了。
已經十點多,薑念打開電動窗簾,陽光瞬間灌了滿室,讓人心情舒暢。
姚染換了衣服從浴室出來,又將頭發挽了起來,大方露出姣好的麵容,乾練漂亮。
雖然她怎麼樣都好看,但薑念還是更喜歡看她剛睡醒時的模樣,好像沒有距離感。
薑念也換了衣服。
姚染瞧著眼熟,黑色襯衫,好像是那天自己穿過的那件……她轉念想想,難不成自己借穿過一回,就不許人家再穿了嗎?
姚染給沈方宜回了微信,順便跟她說,今天不和她去爬山了。本來約好是今天去爬青峰山的,但她實在是沒精力。
回了沈方宜微信不久,沈方宜直接打來了語音電話,姚染沒馬上接,心情莫名煩了煩,自認為已經說得清楚,但沈方宜就是這樣,總是要多關心一陣。
“我幫你接?”薑念在一旁笑說。
姚染瞧了瞧她。
薑念見她不是拒絕的意思,就從她手裡接過手機,貼到耳邊,“……是我……嗯,她現在不方便接……我們不去爬山了……這樣的,我們今天要去寫生,就不跟沈總一起了。”
兩分鐘後,薑念結束電話。她不是擅作主張,姚染這兩天明顯一直在推辭,但沈方宜還是熱情不減。她腹誹,如果沈小姐是這麼追人的話,那也太沒眼力見了,追不到也情有可原。
薑念將手機還給姚染,挑眉問:“怎麼樣?”
確實幫自己解決一樁煩心事,姚染莞爾,接過手機時對她輕輕飄出五個字:“撒謊不臉紅。”
“沒撒謊。”薑念為自己辯解,然後笑問姚染,“姚總,要一起去曬太陽嗎?”
她問得隨性自在,讓人聽著舒服。
姚染第一次見薑念印象就很深,她眼睛生得柔媚多情,但一笑起來又陽光純真,這兩種氣質碰在一起並不衝突,反而特彆。她想,要不是初見麵就被吸引過,那晚她應該不會衝動到直接與對方去酒店。
見姚染遲遲不回複,薑念就說:“不想去也……”但話還沒說完,她看到姚染點了點頭。
姚染聽她說著,突然也很想曬曬太陽放鬆。
薑念眼底含著笑意,似乎姚總也沒有那麼難以靠近。
來青峰寺景區兩日遊的,基本上都是去寺廟祈福,次日再登山看看風景。姚染問薑念:“你不想去爬山?”
薑念:“下次吧,昨天累到了。”
姚染想到昨天薑念靠在自己身上睡著的模樣,確實是累到了。
薑念每走到一個地方都會在繪本上記錄些什麼,養成習慣了,這次也不例外。她總能找到一個適合寫生的角落,曬著太陽,隨意畫上幾筆。
姚染就坐在她身旁,眼前是青山蒼蒼,陽光沐浴在身上,整個人都浸泡在溫暖之中,再聽著畫筆摩挲的沙沙聲,眼下竟成了這段旅行中最愜意放鬆的時光。
姚染發現薑念這些天畫了許多,有山有水,也有看不太懂的抽象圖案。
薑念察覺到什麼,也回了回頭,發現姚染正在看自己。她直直問:“怎麼盯著我?”
姚染:“……”
真厚臉皮一人,換做彆人都不會這麼直接問。
姚染覺得該說些什麼:“都是設計稿?”
薑念說:“記錄一下靈感,如果有客戶喜歡的話,改成文身圖案也可以。”
姚染又看看她,“很漂亮。”
薑念嘴快接了一句:“你說畫還是我?”
“……”姚染再次抿唇,每次都猜不到這位薑小姐會冒出什麼樣的話。
薑念笑了笑,繼續畫。
姚染低下頭時嘴角也彎了彎,就是覺得某人一臉誠實期待被誇獎的模樣,讓人想笑。她身上好像有著同齡人沒有的鬆弛和活力,甚至有些青春,很難得。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都是在安靜中渡過。
薑念從來不端著,即使不說話時,氣氛也不會僵。這種狀態,連帶著會影響到身邊的人。
姚染呼吸著新鮮空氣,不一會兒,手邊遞了張畫紙過來。
“送給你。”
姚染目光定格在畫紙上,是自己剛剛低頭時淺笑的模樣,就這麼被記錄了下來。盯著良久,她又笑了笑。
見姚染笑了,薑念心情也舒暢起來。她感覺自己這次的心動和以往不一樣了,以往說“心動”,倒不如說是喜歡孤單時有人陪伴的感覺,但這次不一樣……
有些情愫說不清道不明,每次看姚染沉悶壓抑的模樣,她就想讓她放鬆下來,想哄她開心。
“心情好點了嗎?”
姚染耳畔的碎發微揚,她依然平靜,“我沒有心情不好。”
薑念看她這模樣或許是常態吧,於是換了個說法:“那開心點了嗎?”
這句話像是隨著清新暖風吹過來的,姚染沉默看看眼前的人,又會哄人又會撩人,她突然讚同起阮忻說過的話——和她談戀愛一定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