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眨眨眼,又說:“……那我們差不多。”
姚染有一絲意外,“差不多?”
薑念說:“我可能看著顯小吧。”
確實顯小。姚染沒再多說什麼,同時消除了心底的一點“負罪感”。她們都是足夠成熟的年紀,你情我願一場,不必那麼耿耿於懷。
兩人在外邊站了許久。薑念主動說:“去我店裡坐一會兒嗎,請你喝東西。”
又是邀請,不管是出自禮貌還是其他,姚染隻是說:“不了。”
姚染待人素來是溫和有禮,教養體現在舉手投足間,但因為有著嚴格的分寸感,並不會給人容易親近的感覺。
薑念目視著她離開,扁了扁嘴。思緒很快被手機震動打斷,來電顯示“薛總”。
她滑著屏幕接聽:“薛總,今天怎麼舍得跟我打電話了?”
對麵是一個中年女聲:“問問我們小薑老板最近生意好不好?”
“好得很。”薑念低低頭,“難得薛總有空關心我。”
“廢話,我當然關心自己女兒了。”
薑念笑笑,她和薛盈之間習慣了這麼相處,比起母女,更像什麼都能說的朋友。
“你那爸呢?”薛盈問,“他沒欺負我女兒吧。”
“你放心好了,薑遠恒要是敢找我麻煩,我讓你治他。”薑念出來做文身師這事,薑父並不讚同,覺得做這行不體麵,讓他抬不起頭了。
為這事,薑念沒少跟薑遠恒吵架。後來索性搬出家住了,自由自在。
“什麼薑遠恒,沒大沒小,怎麼說那也是你爸。”薛盈說了她幾句,但溫柔寵溺,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
薑念翻了個白眼,不想提這人,她父母在她高中時就離婚了,她跟著薑遠恒,但不妨礙她跟薛盈感情更好。從小到大,理解自己包容自己的,也都是薛盈。
“小薑老板最近怎麼樣?”薛盈繼續關心調侃著,“找到女朋友了嗎?”
薑念很早就跟薛盈坦白了自己喜歡女孩的事,薛盈沒有怒氣衝天,而是在和女兒耐心溝通過以後,選擇支持。
薛盈很開明,支持女兒做所有想做的事,隻要覺得開心。所以薑念要做文身也好,喜歡女孩也罷,她都不反對。薑念開朗不拘的性格,就是這麼養成的。
薑念吐槽:“你怎麼比我還急。”
“希望我的寶貝女兒身邊有人陪啊。”薛盈最清楚自己女兒的性格,她以前常年忙事業,沒辦法顧上家,薑念從小就是在孤獨中長大的,最怕孤獨。
薛盈索性說:“要不你告訴媽媽,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子,我幫你留意。”
喜歡什麼類型的?
薑念望向遠處縹緲朦朧的夜景,恍了恍神,她以前能隨口拈來一堆。現在,腦子突然就有了具象的畫麵。
腦子裡都是她的臉,以及兩個人為數不多的點滴。
薑念知道那晚隻是意外,縱使她們之間再激情熱烈都毫無含義,這種事情不可以放心上,更不能念念不忘。
但是……
她就是惦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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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些時日,阮忻割線的傷口愈合了,又跟薑念預約了時間上色。
阮忻第二次來工作室的時候,“哀嚎聲”不比第一次小,好在薑念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今天怎麼一個人來的?”薑念漫不經心問了聲。下午看到阮忻時,她下意識打量了四周,那位果然沒有一起過來。
阮忻歎氣:“孤家寡人,沒人陪。”
薑念偶爾搭兩句話,更多的心思放在打霧上,原本流暢的線條一上色,圖案活了,漸漸靈動起來,在腰側纏繞鋪開,添了許多性感。
紮的時間一長,反而疼麻木了,阮忻趴在休息床上,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一旁的手機亮起來電顯示。
恰好在眼底,薑念不經意瞥見了,不是彆人,正是姚染打來的。她輕聲提醒道:“阮姐,有電話。”
“噢,謝謝。”阮忻才注意到,她拿過手機接聽,“喂,開完會了……周末能去嗎……你確定是吧,不要再放我鴿子。”
等阮忻結束通話,又紮了一陣,薑念才閒聊似的問:“周末要去哪玩?”
阮忻隨口道:“去青峰寺祈福,順便再求個姻緣。”
薑念眉微挑,“聽說求姻緣很準。”
“你也聽說過。”阮忻回頭看看她,“想去嗎?不介意的話,一起?”
“好啊。”薑念答應得很快,她臨時起意,“我正好想去那邊拍一組照片,找找靈感。”
“乾你們這行很要靈感吧。”阮忻看工作室裡的作品,全是原創,五花八門看得眼花繚亂。
薑念:“嗯。”
聽薑念有這個意思,阮忻爽快說:“那周末一起唄,正好人多熱鬨。”
薑念仍低著頭,偷偷彎了下嘴角,說“行”。
跟薑念說好之後,阮忻給姚染發去一條微信:周末我帶個美女一起。
過了片刻——
【姚染】薑念?
阮忻覺得稀奇,回複:你怎麼知道?
又過了三分鐘。
【姚染】你在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