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利於館中藥材存放,蘇念雲常叫屋內保持通風的習慣,不過陰雨天除外。
雨剛下起來,她趕忙起身,跟宋伯關好各扇窗子,正等她出屋去闔上正門時,深巷的巷口,忽現幾個白衣壯士,步伐淩亂跑了過來。
為首的男人身上還背了一個......
醫者的第一意識判斷,這群人是來醫館救命的。
蘇念雲忙回頭叫宋伯出門過來迎一下,果然,那群人跑到蘇念雲麵前,為首那人急不可耐吼道,“大夫,我這個小侄兒突發厥症,您趕緊幫忙看一下!”
等幾人近前來,蘇念雲才發現,這群人穿的不是白衣,而是孝衣,能在今日穿上孝衣的,她很難不把這群人跟侯府扯上關係。
而最令她震驚的是,為首這人赫然是那日夜晚搜查醫館的虞統領。
天空繼而一道驚雷炸響,劈開了蘇念雲出遊的思緒,她在外頭愣了一瞬,肩頭都被雨水打濕不少,回過神後,急忙抬腳回到館內。
她吩咐虞承德把身上人放躺在內室中,又命令宋伯把關緊的門窗重新打開,自己快速從袖口掏出針袋一字鋪開。
而正當她捏針要為床上人紮下去,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明晃晃的利劍,瞬間出鞘架在自己脖頸上。
蘇念雲見狀,心中猛得一跳,渾身緊繃成一根弦,她垂眸看了眼,那把劍再深一寸,就能割到自己要害。
她呼吸急促,宋伯被其餘人控製住,李可齊又沒趕回來。
虞承德劍身不動,自己湊近蘇念雲,在她耳邊警告道,“我不想殺你,你隻要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就好。”
她嘴同時被另一個穿孝衣的壯士捂住,無奈,隻能眨眼同意。
館內約摸靜了幾秒,忽然有一個黑衣人破窗闖了進來。
他衣裳儘濕,手上拿的是一把雙刃劍,目標直衝床上人而來,甚至都未來得及觀察館內劍拔弩張的形勢。
那黑衣人口中長嘯,“公冶均,拿命來。”
但見床上那位昏厥的人,一個猛子跳了起來,眼中狠厲儘顯,從袖中快速掏出一柄飛刀,射向那人胸口。
黑衣人僅露出的雙眼中,寫滿了驚怒,之後他狼狽躲開,惱羞成怒,大罵一聲,“糟糕,中計了!”
他原以為臨時帶“公冶均”來看病的都是侍候他的貼身小廝,沒想到竟然是宮中禁軍假扮,更沒想到的是,這個公冶均,也是假扮的!
經過上次交手,黑衣人武功和虞承德不相上下,隻是多了幾位禁軍的人,黑衣人奮戰到最後,最終還是力竭落敗。
虞承德叫人綁了黑衣人,壓往天牢,等老侯爺出殯過後交由陛下處置,而且他格外強調,一定要看好犯人,以免給他服毒身亡或是咬舌自儘的機會。
至於蘇念雲......
他連忙放開宋伯和他手上這位女眷,兩回了,無論因為什麼原因,對蘇念雲造成的傷害卻是真實的。
“姑娘,抱歉,虞某這次當真是唐突了。”
蘇念雲可不聽他這一套,她先是為宋伯一番診脈,確保宋伯沒受到任何驚嚇,轉而衝虞承德冷笑刺道,“這回也是奉命辦事?”
虞承德一言不發,愧然低下頭。
一旁靜悄悄的“公冶均”卻看不下去了,他抬手便撕下自己多餘的這張麵皮,露出原貌,“我說你過分了啊。”
他聲音聽起來格外熟悉,因而蘇念雲跟宋伯不約而同地將視線一同落過去,等到看清“公冶均”的麵容,宋伯乍然吃了一驚,臉上露出驚嚇的神情,他指著“公冶均”的臉哆哆嗦嗦。
“你......你,你,你的臉,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