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蟾偷眼望了下衛嬿婉，他有些恍惚，不知何時開始，炩主的臉上已經很難找出一絲不該出現的情緒了。

進忠的視線少見的從衛嬿婉臉上移開，深深看了眼食盒擺手道：“不了不了。那個…出去要緊。事情怎麼樣了？”

他猜到了，他怎麼可能猜不到，深宮多年，這都是他用過的招數，他並不是不願為嬿婉赴死，隻是想能跟她多說幾句。

衛嬿婉輕笑一聲，不知是笑進忠言語間的慌亂，還是在笑他轉移話題的生硬。

王蟾壓下心中的緊張接話道：“進忠公公，皇上已經把皇後娘娘趕回宮中，現在我們主兒啊，已經是攝六宮事的皇貴妃了。”

進忠看著王蟾聽他講話，刻意躲過衛嬿婉輕笑間的嘲諷，等王蟾說完才轉過頭欣喜道：“皇貴妃！皇貴妃好，皇上這可就是有心要廢後啊！”

進忠借機拉住衛嬿婉的手情真意切的訴道：“奴才一定扶著您的手，走到中宮的寶座上去。”

衛嬿婉輕笑一聲，不動聲色的撫落進忠的手道：“本宮自然會登上後位，走吧。”

衛嬿婉眼神是那麼篤定，可在篤定之下卻是立即轉身，她一刻都不想看見進忠欣喜期待的眼神，他會影響她的決心。

進忠應了一聲，有些怨懟她還是拂去了他的手卻早已習慣，也有些失望在最後她還是什麼都沒說，但還是轉身找官帽念叨著皇貴妃為她高興。

衛嬿婉走在前頭，偏頭看了眼進忠，眼中沒有麵對他時的篤定無情，反而莫名多了些留戀，但一息間強迫自己隱去多餘的情緒，為自己的康莊大道淺笑得意。

進忠跟在衛嬿婉身後說著奉承話，是真心為她高興卻不是真的奉承，隻是想多跟他的嬿婉說些什麼罷了。

跟在進忠身後的王蟾放下食盒，從袖管裡掏出一卷早就預備好的麻繩，主兒讓他死，自是躲不了的。

進忠一邊奉承一邊疾步上前，為的就是能再看看當年一見傾心深陷其中毀了自己前程的美人如今是怎麼樣嬌美的容顏。

可惜，沒追上，沒見著，等著他的是一根粗糲麻繩……

王蟾心中有恐慌，連帶著動作有不那麼利落，進忠抓著勒在脖子上的麻繩高聲質問不停。

跟嘴裡說的不同，進忠心中感歎道：“果然，舍了吧，為了自己的前程沒什麼是舍不得的。我……也的的確確的不應該例外啊……”

“炩主兒…炩主兒！”進忠叫的淒厲，不是奢望衛嬿婉救他，隻盼她一個回眸罷了。1

真等衛嬿婉轉身時，進忠看著她眼底的冰冷快意，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她隻留給自己一個背影。

“嬿婉真是聰明，學的快。也是我做的孽，好好的一個美人兒，竟教出了一個天仙皮囊修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