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甘氏正跪著,眼中帶淚地抬起削尖的下巴看著胤禛,仿佛她才是最冤枉的那個人。
“見過王爺,見過福晉。”
宜修和齊月賓兩人見禮,胤禛看見兩人過來,眉頭微皺:“你們怎麼過來了?”
宜修看著柔則,後者眼圈通紅,懷裡緊緊抱著那小小一團的孩子,好不可憐的樣子,便道:“正要找姐姐呢,就聽人說姐姐往這邊來了。”
看見宜修,柔則不自覺地走了過來,離胤禛遠了些,抽泣道:“妹妹來了。”
宜修笑意差點不自然的僵在嘴角,但一想自己的來意,又看了看柔則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伸手摸了摸柔則懷裡弘昐的頭,比量下孩子的整個頭臉遠不及她巴掌大,便故作驚訝道:“這孩子先天雖不足,可這幾個月來怎麼也沒見長多少!”
宜修說完,便偷瞄了身旁的齊月賓一眼,兩人對上視線,她才又痛心地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帶著哭腔道:“照姐姐原本將養的身子和胎像,可不該是這樣,可憐的弘昐呦!”
齊月賓也附和著感歎了幾句,才探頭看向跪著的甘氏,咦了一聲:“呦,甘姐姐怎麼在這跪著呢?”
本就被忽視了一段時間的甘氏差不多把明知故問幾個字寫在臉上了,狠狠地瞪了齊月賓一眼,那原本就大的眼珠子往外凸。
看的齊月賓一陣不適,彆開臉去。
胤禛本沉默地看著,但想起地上跪著的甘氏,他也頗煩悶。他原本是看不上這個甘氏的,雖出生清流世家,肚裡空空,隻是個模樣明豔的花瓶,他也心知柔則的事與這個甘氏脫不了乾係。
但皇阿瑪身子日漸不好,甘氏的兄長又跟在皇阿瑪身邊做事,是個不可或缺的助力,若是錯過了這個助力他也相信自己能成事,但要付出的東西就更多了。
於是胤禛斟酌片刻,開口道:“菀菀懷疑甘氏才是背後的主謀。”
他說的是懷疑,說完就不自覺歉疚地看了一眼脆弱悲傷的柔則和她手中抱著的弘昐。
胤禛心中也感不舍,畢竟是他愛的女人,畢竟是他的孩子,這倒叫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