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走近,才發覺蘇培盛麵上不帶喜意,反而低著頭惋惜道:“方才王爺正往您這走呢,年家的小姐策馬而來,王爺出言要與她比馬,故而……”
“你說什麼?年家的小姐?”宜修和齊月賓對看一眼,宜修一向冷靜自持,這時笑意卻不由流露於表,在心裡感謝了數次年世蘭的囂張跋扈,這一世她來的倒是早。
半晌看見蘇培盛詫異的眼神,宜修才把嘴角收回來,皺著眉咳回笑意:“既如此,想必是我與王爺沒有緣分吧。”
宜修原是喜難自抑,但這會在蘇培盛眼裡就是有苦難言,哭笑不得了。這麼以為著,他都不好意思開口說彆的了,不由歎道王爺實在是太……唉!
蘇培盛也不敢在明麵上表露出來情緒,隻躬身行了一禮,寬慰道:“側福晉保重身子,日子還長呢。”說完才歎息著退下去,至於日後宜修還有沒有機會……
那年家的小姐方才他也瞧見了,那模樣身段,性情神態,這府裡,不,這京城裡,恐怕都再難有出其左右者。嫡福晉倒是儀態端莊,溫婉美麗,可府中女子大抵多如此,嫡福晉是其中之最,但相比策馬而來規矩之外的年小姐,卻還不如其靈動鮮活,熱烈動人。
唉,王爺的魂想必都隨著那馬奔馳而去嘍!側福晉命苦呦,蘇培盛搖著頭走遠。
待蘇培盛走遠,齊月賓拉著宜修的手,兩人進了裡室。
“此番真是險。”齊月賓雖為宜修鬆了口氣,但也不由奇道:“這年家的小姐倒是膽大十分。”
宜修此時心情頗好,不由淺笑:“她那般家室容貌,膽大跋扈些也不稀奇吧。”
“這倒是,看來姐姐也對她有所耳聞呢,這位年小姐,也許很快就是側福晉或者格格了,身份貴重,她哥哥也是了不得的。”齊月賓自是知曉這年世蘭是什麼身份,同為將門還生出些豔羨之心。對方活得肆意暢快,敢於四王府縱馬,可她呢?期期艾艾活在這後院裡,爭風吃醋自個又為之不齒,可不爭看著又難免心中淒涼哀傷。
宜修聽出齊月賓自怨自艾之意,給她遞了杯茶:“這其中種種,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若是也不願過這種日子,何不出去闖闖?你與肖然認識時日尚淺,就算出去了也可以慢慢再考慮。”
齊月賓聽著不由拋去了那股子哀愁,眼神清亮亮地看著宜修遞過來的茶,飲了一口。
“如何?冷還是熱。”宜修意有所指,衝齊月賓笑問。
“熱的,一定是熱的。”齊月賓擱下茶盞,答的很堅定。
茶的冷熱無所謂,重要的是心,心是熱的,縱使路再難走,心中的火光也不會熄滅。
果不其然就那日策馬後,四王府多了個嬌蠻華美的年側福晉,據說敢明麵上回懟有兒子傍身的李氏,對嫡福晉的關心示好也不理會。
但胤禛並無不滿,反而大笑稱世蘭天真純潔,心性無暇,最是可愛。
這一切本與長宅於院子裡,偶爾出門也是出府的宜修毫無關係。
可這日宜修正立於窗前練字,蘸墨水的時候餘光瞥見窗子邊有一抹紅色,微愣著抬起頭想看個究竟。
走到窗戶邊,那抹紅色動了一下,但始終沒有第二步動作,宜修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能悄無聲息還大搖大擺跑到她這來,沒人阻攔和發現的,要麼是齊月賓,要麼是胤禛,要麼就是……
想到這宜修彎唇一笑,出聲問好:“年妹妹來了怎的也不肯露出模樣來叫我好好瞧瞧?聽說妹妹是難得的美人。”
聞言那抹紅色身影一僵,隨即動作利落地翻過窗沿,風風火火的站到宜修跟前,上下打量了宜修,看到後者眼帶笑意,滿臉善意看著自個,動了動嘴唇,原本想好的說辭,話到嘴邊變成:“怎麼,你不生氣?”
宜修一愣,隨即明白年世蘭說的是什麼,她其實還要感謝她呢,怎麼會生氣,於是搖了搖頭:“何來生氣一說。”
“那日我聽見蘇公公問王爺,宜側福晉那裡怎麼辦,想必那晚該是來你院裡的,被我把人半路截走了。”年世蘭看宜修神情不似作假,便看向一邊解釋道。
宜修這才恍然,此時的年世蘭雖然嬌蠻,但是心性不壞,怕是覺得搶了自個的寵愛,心裡難受呢。
是自己攬了彆人的恩寵在先,雖然不甘願,但看宜修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年世蘭還是咬了咬嘴唇,又恨鐵不成鋼地道:“你竟這樣沒脾氣?難怪分不到恩寵!既然我搶了你一晚,日後我必還給你,我年世蘭從不欠人的。”
說完年世蘭轉身欲走,可把宜修嚇壞了,怎麼還要還她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