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薛公子他們到了。”小道童推門進來。
浣碧起身準備離開,道長卻叫住了她,“無妨,你跟他站一起。”
浣碧點點頭,卻也沒有拒絕。她其實有點好奇被京中貴人會問被他們奉為神的道長什麼問題。
看著進門的人,浣碧眼中一亮。她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不僅容貌上佳,氣度也是不凡。眉眼帶笑,眼光流轉中帶著發自內裡的華貴雍容。
“這位是薛夫人。”小道童見她一臉的驚訝,低聲道,“薛夫人是我們京城中最漂亮的女人。”
浣碧低聲應了一聲,心道,她的美不在麵,而在骨。她骨子裡的華貴雍容已經讓人驚豔不已了,更何況還有一張極其美麗的臉。難怪被稱為京城第一美人。
甄衍與茜桃跟著走進道長的房間,看見站在一旁的浣碧微微一愣,隨即笑意便溢滿了眼眸。
浣碧看著他回以一笑,然後低下頭。
文沭見到她也是一驚,但很快掩了神色,走到了道長麵前。“道長,這位就是我同你說過的薛公子與薛夫人。”他向著道長介紹他們,“這位是甄少夫人。”
道長點頭,也不起身,半眯著眼,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捋著胡須,緩緩問,“你們想問什麼?”
“求子。”薛公子一直握著夫人的手,不卑不亢平靜的吐出兩個字。
浣碧聞言好奇的又看了一眼薛夫人,二十出頭的樣子,正是生育的最好時機,怎麼會不孕呢?也可能是薛公子的問題。
薛公子感受到她探視的目光,卻沒有說什麼,隻是坐下將兩人的生辰八字拿了出來。
浣碧更加好奇了,好奇怎麼通過出生日期算出這個人有沒有孩子。她拉了拉一旁的小道士,跟他換了一個位置,更近的看著道長。算了有一炷香的時機,道長說了一段十分深奧的話,她細細分辨的一下,總結成了四個字:緣分未到。
緣分未到總歸比你命中無子要能夠讓人接受多了。浣碧抿唇笑了笑,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準備離開了。
走到院中,浣碧忍不住笑出聲,小道士不解,“你笑什麼。”
浣碧擺手,“求子不應該去看大夫嗎?看道士有什麼用,讓道士幫他們生孩子?”這些姑娘十五六歲還沒發育好就嫁人了,難免傷身,但是懷孕倒是沒問題。她們多數人不能生孕都是因為產子或者是流產。這位夫人隻是一眼便知她的生活很好,想必身體也養的很好。見兩人的模樣,也是感情深厚的,怎會這麼多年無孕。“也許問題出在薛公子身上。”她道。
“不可能!”小道士愣神間,瓜爾佳·文沭已經走了過來。
浣碧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文沭微微皺眉,實在不太明白她為什麼幾次見麵都是防賊一樣防著他。便是她在宮中,他在宮外,兩人隔著欄杆商談合作事情的時候,她也是這樣。
浣碧也微微皺眉,肝病傳染,他總是到這些公眾場所好嗎?
“為什麼不可能?”她道,“生育不是一個人的事。”為何男人不會不育呢?
文沭見她疏離防備的模樣不知怎麼有些頭疼,他道,“薛大……就是薛公子,他成親以前也是個風流的,尋日裡逛青樓,與一些小姐交好,也讓不少姑娘有過身孕。”
“哦……”浣碧拉長了聲音,毫不掩飾眼中不屑。逛青樓,勾搭清白人家的姑娘,還讓人家懷孕了,這種男人便是再情癡也遮蓋不了骨子裡的劣根。
她看著文沭挑眉,“你怎麼就知道一定是他的呢?就像你如何證明你一定是你爹的種呢?”古代又沒有DNA鑒定。
文沭一愣,喃喃道,“不是他的是誰的?”
“我怎麼知道。”說罷,抬頭看了一眼天,估算著時間便快步走了。
出宮回宮不過兩個時辰,但是卻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愉悅。她知道她出宮必定會引起甄嬛的注意,所以早在幾日前,便讓那些小宮女小太監將餘鶯兒的事情瞧瞧傳了出去。宮中傳的多了,皇上多少入了一些耳,便想起了曾經寵愛過的那個女人。他不過隨口的一問,便引得了蘇培盛以及甄嬛的心驚,想必他們現在暫時沒時間管她。
養心殿中,小夏子低著頭站在一旁。皇上一邊批改奏折一邊對前來的皇後說,“過幾日去熱河行宮,你安排下人。”
皇後溫婉的遞上一個折子,“已經安排好了。”
皇上放下筆,緩緩打開折子,“嗯?怎麼沒有世蘭?”
皇後的麵上不見一絲驚慌,依舊和婉,“此次去熱河行宮均是些年輕妃嬪,華妃這些日子性子越發的刁鑽了,我便想著讓她留在宮中收一收。”至於為何要帶年輕的妃嬪,自然是為了子嗣。
皇上輕輕點頭,並沒有看完。“你做事,我放心。”他放下折子,隨口說了一句,“餘氏可還在?”
皇後笑容越發的深了,“冷宮未曾上報過她身故,該是在的。”
“將她也帶上吧。”皇上重新拿起了朱筆,“總是聽一個人唱聽膩了。”
“是。”她身為後宮之主又怎麼會不知餘鶯兒早就死了呢,隻是蘇培盛不上報,她也裝作不知罷了。當日皇上給了蘇培盛白綾一條,毒酒一杯,留有一絲餘線。可卻因為甄嬛不忿餘鶯兒的辱罵,命蘇培盛絞殺了餘氏。許是不願意惹事上身,他們誰都沒有上報餘鶯兒的死亡。
蘇培盛果然急了,但他卻沒有莽撞的去找甄嬛,而是吩咐了冷宮的侍衛,在第一時間上報了餘鶯兒的死亡,並找了另一個身形相似的人毒死偽作了她。
當皇後帶著遺憾同皇上彙報的時候,皇上隻是輕輕抬眼看了一下她,而後道,“此次華妃同朕一同去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