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點點頭,她不得不多想,沈眉莊找她商量,引誘她來看望是不是一個局。甄嬛阿甄嬛,你既然處處事事看不起我,又何必裝模做樣與我姐妹相稱呢?是了,若是你真將我當作姐妹,又怎麼會事事施舍於我,又怎麼會任由我被人欺淩許久。虧得我還曾因舒痕膠一事對你愧疚過。
“夫人,有件事我想問一問你。”安陵容打斷了甄夫人詢問甄嬛的話語,直言道,“我想問問你,若是我未入宮,你可會讓我嫁給甄少爺。”
甄夫人眉頭微皺,沒有回答,隻是道,“安小主,如今你已為皇上妃嬪,又何必再追問如果呢?”
“我知道了。”
“安小主,可是莞嬪娘娘她讓你過來的,她如何了?我們……”
安陵容笑了笑,“莞姐姐不好。她褻瀆已故純元皇後,皇上大怒,將她晉足了。”她看著甄夫人踉蹌的腳步,麵上閃過一絲快感,“還有,流朱死了。莞姐姐也不知怎麼惹怒了太後,碎玉軒的宮女太監全部都進了一圈慎刑司,不過因為莞姐姐有了身孕,皇上沒有送她進慎刑司,待她產下孩兒,怎麼樣就不好說了……”視線掃過同甄夫人關在一起的甄玉姚與甄玉嬈,她繼續道,“對了,她在宮中自褻,被皇後娘娘抓了個正著……”
“不可能!”甄夫人瞪大眼,怒吼。
安陵容輕哼一聲,“可不可能都已落實了□□□□之名。”說罷,她便轉身離開。獨留甄夫人一手撫頭,跌坐在潮濕的草垛上。
安陵容很快回了廟中,悄悄地跪回了自己的位置之上,心中的恨意與怒火燒的她心疼。她可以被人忽略,可以不得皇上寵愛,但是她忍受不了甄嬛如此貶低羞辱於她。她更加容忍不了甄嬛十分輕視的侮辱她對於甄衍的感情。她是在一一踐踏她的真心,淩辱她唯一拿得出手的感情。
太後一行人從甘露寺中離開,吳沅得了弟弟的吩咐,早早便帶著禾茉在甘露寺外等著。郭貴人撩起簾子,看著站在不遠處笑得開心的女兒,心中酸澀中又有安慰。她擦了擦眼淚,想對女兒招手,又怕跟在旁邊的宮女的看出什麼,強強的忍了下去。
吳沅對她微微頷首,示意她放心。郭貴人回以感激的一笑,萬般不舍的放下了轎子的簾子。
後宮中一貫會有老鼠,隻是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老鼠這麼多。禦藥房的小太監連同著禦膳房、打掃處的太監在宮內一段段的撒石灰,用藥草熏。
“京郊外有個村子前段時間得了鼠疫,這些老鼠彆是從那裡跑出來的。”禦膳房的主管拉著禦藥房的小太監往禦膳房走,“先把禦膳房弄了再弄其他的,咱們也是給皇上娘娘做飯吃的,耽誤不得。”
“知道了知道了,您被抓著我。”禦藥房的小太監道。“說來也怪,最近的老鼠個頭都十分的大。”
“聽說得了鼠疫的村子裡抓到的老鼠就是這麼大。”禦膳房主管點頭,“可千萬得小心,要是被咬了,命就沒了。”
幾個人走遠,安陵容緩緩從長街上轉了過來。
慎刑司的嬤嬤將問來的話整理了之後上呈給了太後,芳若姑姑因為曾經拿過甄嬛的好處,所以在呈給太後之前先看了一看。這一看,便看出了問題。雖然碎玉軒的宮女太監沒有說出什麼有用的話,可卻一致說溫太醫常去,而且每次去莞嬪都會屏退身邊的人,隻留瑾汐或者是流朱。還有的便是浣碧的口供了,雖然前言不搭後語,卻句句表明甄嬛是個極具野心、善妒的人。她想了想,咬了咬牙,將這兩張紙從口供中抽了出來。
哪知道呈上去太後根本就沒看,隻是揮了揮手,讓她將這些燒掉。
“太後?”芳若姑姑不解。
太後微微抬眼,哼聲一笑。芳若姑姑本就心虛,見太後不欲多說,便趕緊退下去了。
晚膳的時候,皇上攜皇後前來陪太後用膳。席間,太後放下筷子,平淡的問皇上,“皇上準備如何處置莞嬪?”
皇上也放下了筷子,“額娘這是何意?”
太後看著皇上,“甄府之中搜出了不少宮中名貴之物,其中一個五彩十二月花卉紋壺杯一套哀家記得是皇上不久前剛賞賜給莞嬪的,這怎麼就到了甄府之上呢?”後宮妃嬪,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皇上所賞賜的東西,可自己把玩,亦可收藏擺放,唯獨不可送出宮。日後死了,該陪葬的陪葬,該重新收入庫房的重新收入庫房。
皇上看著太後,沉聲道,“皇額娘,莞嬪年輕,不懂規矩,這一次便原諒了她吧。”
太後冷冷一笑,“她不懂規矩何止一兩次,哀家可以原諒她一次,也可以原諒她兩次,便是三次四次也無妨,可若如此,讓皇後如何管理後宮,讓其他妃嬪如何看。”
皇後忙起身,下蹲行禮,“皇額娘,是兒臣管束不嚴。”
太後看也不看她一眼,“你確實有錯,而且是大錯特錯。”她帶著怒意道,“你見皇上寵愛她,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於她。”她看著皇上,眼中含著深意,“哀家若是知道皇後這麼無能,當日純元皇後身故後,就該讓鈕祜祿氏為嫡福晉。”
“皇額娘!”皇後驚愕。
“若是她,一定不會似你這般無能,連一個小小的妃嬪都管不住,不敢管。”
麵上是在訓斥皇後,實則是在說皇上對於甄嬛的偏愛與愛護。
“皇額娘,莞嬪有孕,待她產下皇子後……”
太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目光中透著堅定。“便是產下皇子,也段段不能由她撫養。”她半垂著眼瞼,許久之後才繼續道,“敬嬪無子,為人又本分和善,若是莞嬪產下皇子,便給她撫養吧。”
皇上想了想,便也應下了。甄遠道獲罪,甄嬛一個罪臣之女,確實不能撫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