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甄嬛離宮當日,甄遠道等人也踏上了流放的路。沒了母親的照顧,一路上兩個姑娘吃儘了苦頭。甄玉姚剛出京沒多久就因為連日來的打擊以及長途的跋涉艱辛流產了,可看管她的牢頭那裡管她是不是流產了,一樣拉著往前走。
“自由了,自由了。”浣碧如同早早計劃好的一樣,剛入甘露寺就惹了禍,然後“哭著”被趕去了淩雲峰。
阿晉早早就在淩雲峰等著了,見她來,直接牽出了馬,兩人策馬回了家,浣碧洗了澡,換了衣服,舒服的伸著懶腰。
“甄家出事的事情告訴果郡王了嗎?”
阿晉點頭,“說了。”他笑了笑,“他急了,不顧皇命便要回來。”
彼時已過寒冬,正是萬物複蘇的時節,空氣中都帶著生機。浣碧坐在院子裡喝茶,“你說,我是繼續用浣碧的身份還是來個假死?”現在的她有錢,有房子,也無需靠著甄家了。加上這是一個難得的脫身的機會。
阿晉想了想搖了搖頭,“甄嬛前腳剛出宮,你後腳就死了,太過於刻意了。”甄嬛並非蠢鈍之人,加上身邊還跟著一個瑾汐。“更何況,你若是突染死了,宮中的關係怎麼辦。”還是要想一個光明正大的法子脫身。
浣碧點頭,她是有些心急了。
“哎呦,這朧月怎麼不停的抽搐阿。”有了孩子敬妃很開心,卻也十分憂愁。朧月公主瘦小不說,還總是抽搐。
精通小兒方的太醫仔細的檢查著,一會兒看眼睛,一會兒又號脈,一直到皇上下了朝前來看朧月都沒結束。敬妃忍不住了,一問再問,可老太醫就是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什麼你就直說。”皇上見他似言又止,便道,“無論如何,朕不追究你就是。”
有了皇上的保證,老太醫才緩緩跪下,伏於地下。“皇上,依老臣所看,朧月公主這是過了母體的毒素。”
“毒素?何種毒素?”敬妃心急孩子,忙追問。
“鴉片之毒。”
皇上站起,低喝,“放肆!”
是不是放肆按著解毒的方法去治,去搜搜還沒被內務府收回的碎玉軒就知道了。到底是皇家的血脈,太後心疼朧月公主,也過問了這件事。
太監們捧著從碎玉軒搜出的各種藥材、香包,放到太醫麵前給他們一一查驗。
“就是這個了,這裡麵有鴉片。”老太醫拿過小刀,劃開了紗布,將裡麵的藥泥撚開,裡麵果然還有一顆顆很小的丸子。
“這是?”
老太醫看了一眼皇後,“從下身塞入,用以孕期止血的,隻是……”
“隻是什麼?”
老太醫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嬤嬤彎腰付耳對皇後小聲道,“用了這個,魚水之歡時會更加的和合快樂。”
皇後臉色巨變,還未說什麼,又是幾個小太監從碎玉軒裡出來,托盤上是一串緬鈴以及幾串銅錢串。
皇後捂著胸口,險險沒暈厥過去。
眉莊滿心的淒苦,如今光明正大的搜宮,又搜出了這些東西,還落實了嬛兒為了欲望不顧小公主身體,落實了殘害皇嗣的罪名,便是日後有機會回宮,又能如何呢?
是誰?到底是誰要如此害嬛兒?
眉莊看著皇後,真的是皇後嗎?可如此下作的手段,會是皇後所使下的嗎?
“乾嘛去。”蘇培盛拉住了小夏子。
“師傅。”小夏子低著頭,“皇後娘娘讓奴才將從碎玉軒中搜出來的東西呈給皇上。”
蘇培盛一甩佛塵,“給我吧,皇上正在忙,你不要進去打擾。”
小夏子為難的看了一眼蘇培盛,“可是,可是皇後娘娘交代一定要親自交給皇上。”
蘇培盛直接奪過托盤,“我一定親自呈給皇上。”說罷便揮手讓小夏子離開了。
他並沒有將托盤上的東西呈給皇上,而是拿到了角落,直接倒入了一口枯井之中。小夏子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冷冷一笑,然後轉身離去。
養心殿中,郭貴人見蘇培盛空手進來,心中已經明白了。她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蘇培盛,繼續笑著給皇上錘肩,“皇上,莞嬪雖然自請出宮,但怎麼也還是妃嬪,要不您跟養心殿中的人打聲招呼,多番照顧下,她剛生過孩子,該得好好養著。”
對於甄嬛,皇上還是心有怒氣,“既她自請出宮,還管她做甚。”
“皇上。”郭貴人柔柔道,“莞嬪年少,加上被娘親誤導,才會存了野心,怎麼說她也為皇上生了公主,不看僧麵看佛麵。”她的聲音又輕又柔,如同薄紗一般緩緩掃過皇上的心底,“公主是她生的,難不成日後要讓人詬病公主的生母是廢妃之身嗎?這讓公主如何自處?”她是一定要讓甄嬛回宮的,不為彆的,就為了甄嬛的心機以及身邊的瑾汐。甄嬛善妒,若是留她在宮外,又如何能保證她不會和安衾以及她的女兒對上,又如何保證她不會嫉妒她們,繼而暗害她們呢?安衾就是浣碧,她厭惡浣碧,自然會厭惡即便是再梳妝打扮也與浣碧十分相像的安衾。
甄嬛回宮,被困於深宮之中,安衾才能安全,安衾安全了,她的女兒才會無憂無恙。
皇上微愣,他放下手中的朱筆,想的卻不是甄嬛,而是一個久遠到他已經快要忘記的女人。
難不成日後要讓人詬病公主的生母是廢妃之身嗎?
難不成日後要讓人詬病四阿哥的生母是被廢之身嗎?
四阿哥生母,鈕祜祿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