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麼了?”浣碧從遠處跑來,一手放下籃子,一手跟瑾汐一起扶起了甄嬛。
“你!?”瑾汐的眼睛瞪大了,“你不是在淩雲峰嗎?”話在嘴裡轉了一圈,生生將你是誰咽了下去。額頭上的疤痕依然醜陋,也依然是那張有些呆滯的臉。
“主持師傅讓我來送東西。”她指了指籃子。
安衾含笑頷首,拉著禾茉緩緩離去。
甄嬛這幾日一直在甘露寺中做著殿堂清掃的工作,這一日皇後攜眾妃前來參拜,祺嬪有意羞辱甄嬛,若非在外要顧及臉麵,還不知要說出些什麼難聽的話。
“眉姐姐,我的朧月如何?”趁著皇後去同主持說話,甄嬛忙拉過眉莊問。
眉莊見她因為體虛浮腫抹眼淚,聞言便道,“公主很好。”
好?如何能好。在娘胎裡便沾了鴉片的毒素,不時的便如同鴉片隱犯了一樣抽搐嚎哭,又因年幼,根本喝不進去藥。隻能是乳母喝了,化入奶水中,可是公主不知道是不是未足月,奶也不怎麼喝。敬妃這段時間被折騰的夠嗆,皇上也幾乎日日去看她。
害甄嬛的這個人太狠了,就連未出世的腹中胎兒也不曾放過。皇上本欲要嚴查,可這些藥是溫實初開出的,若是嚴查定會牽連,她不忍心溫實初擔了無妄之災,便勸慰了此事為家醜,家醜不可外揚,將此事不了了之了。
“嬛兒,便是隻有皇後要害你嗎?”她忍不住的問,一招招,一式式,都是必死的招數。便是甄家出事,甄玉姚平白無故失了清白之身為人唾棄,甄夫人被處死,這一件事接著一件事,都是衝著嬛兒、甄家去的。
“還有安陵容。”想到那一日安陵容在養心殿哭訴她的嫂嫂與致寧病故時眼中的快意,甄嬛便忍不住的咬牙切齒。
眉莊還想再問些什麼,可外麵已經在催了,她便匆匆離開了。
到底是誰要害我。甄嬛站在甘露寺殿中,握緊了拳頭。
冬雪灑下之時,果郡王終於回京了。他沒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甘露寺,剛好遇到被趕去淩雲峰體力不支昏厥的甄嬛。
“王爺,淩雲峰天寒,什麼都沒有,你的清涼台離這裡這麼近,怎麼不將小姐帶回清涼台阿。”
還是那個傻乎乎的浣碧,見他抱著甄嬛進房間,忙鋪床拿被子。隻是這淩雲峰,便是鋪了被子也是四處透風。門窗都是壞的,堪堪關著,擋不住寒風。
兩床被子全都蓋在了甄嬛身上,可依然擋不住寒風。瑾汐找了些木頭,匆忙生火,可剛點燃就被從門縫窗縫中吹入的風吹滅了。
浣碧攏了攏衣袖,“要不去睡柴房吧,柴房暖和,我都是睡柴房的。”怎麼可能。
果郡王越發的焦急,眼前這張臉同多年前的一張臉重疊在了一起,他當機立斷又將甄嬛抱了起來,“去我的清涼台。”
浣碧拉住瑾汐姑姑,“那我呢?”她問。
瑾汐也是滿心的焦急,見她這樣,便甩開了她的手,“主持讓你在淩雲峰思過你便呆在淩雲峰。”
“哦。”焦急追上果郡王的瑾汐沒有看到浣碧唇邊的笑。
浣碧不會化妝,但是吳沅會。她不過是告訴了吳沅要如何將自己化成另一個人,吳沅嘗試了幾次之後便能夠熟練了。甚至於通過香粉以及胭脂眉粉改變臉型。
“這幾日怎麼沒見到阿晉?”她問吳沅。
“果郡王回來了,又將宮中那位帶回了清涼台,阿晉自然是跟著忙。”那位可是嬌氣的很,樣樣都要最好的。麵上是有罪之身,可實際確實被褥單薄睡不著。
浣碧笑了笑,“呦,看來果郡王最近小日子過的不過。”她眨眨眼,靠近吳沅,“甄嬛跟他睡了沒?”
吳沅掩唇偷笑,“這才幾日,若是睡了豈不是顯得她放蕩了。”
矯情!浣碧躺在躺椅上晃著,翻了一個白眼。
“再說了,她產後第二日便出宮了,在甘露寺中帶了月餘,根本做月子,也沒休養,想必現在身體還未恢複。”宮廷、富裕人家夫人產子後,要以紗布緊束腹部,以恢複因有孕撐大的肚子。還要以各種美膚藥粉塗抹按摩,更要引用各種湯藥,除惡露,還要以專門的藥水清洗產道。她如今恐怕身體還未恢複好,身體未恢複之前,她又怎麼會獻身於果郡王呢?嚇壞了果郡王可怎麼辦。
浣碧唇角噙著一抹笑,“她很清楚,若無果郡王照顧,她在宮外的日子絕對不好過,更何況她還期望能靠著果郡王照顧一下遠在寧古塔的家人了。”無好處,旁人怎會心甘情願的付出。更何況是一直肖想嫂子的果郡王。旁人不知道,她和阿晉可是知道的。果郡王私下裡買了不少花街柳巷所傳售的春宮圖,那一張張屏風,一把把扇子,一張張甄嬛的臉,可都被他藏在臥房中。
“你就不怕她跟果郡王私奔?”吳沅問。
“私奔?”浣碧冷哼一聲,帶著不屑,“他們一個皇子,一個嬌養的小姐,若是私奔了,你讓他們喝西北風嗎?”兩人都是物質之人,怎願意舍棄下所擁有的一切,最多是個姘頭罷了,不會私奔的。兩個五穀不分,又架著身份的人,出去了,生活都是問題。
明天字數會多一點,明天寫浣碧和阿晉,薛公子拜訪清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