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重生(五十)
浣碧回了自己的安宅,坐在院子裡一邊賞月一邊喝酒,一杯杯的酒入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被人當槍使的感覺如何?”不知什麼時候來的薛公子走進小院,坐到了她的旁邊。
浣碧看也不看他一眼,隻是淡淡道,“你一個大男人,大半夜的來一個女人的院子,不好吧。”
“那我走?”
“滾吧。”
聽出她心情不好,薛公子也久不再調笑。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認真道,“你今日倒是在太後皇上麵前長了臉。”
浣碧眉頭微皺,“那是我想的嗎?”分明就是鈕祜祿想要壓製打壓同她一起回宮的甄嬛,才會對她如此要求。如今自己承了鈕祜祿氏的情,又與她捆綁在了一起,自然是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可這樣,便將她自己推入到了前麵,也是很多人的對立麵。
她有些煩躁的喝著酒,自從她來到這裡,沒有一天是自由的。先是倚靠著甄遠道,後又依仗著甄府,再後來進宮了便是馬公公等人,賺了錢也是因為文沭、薛公子和阿晉,哪怕僅僅是以利相交,也不曾隨心所欲。
“你早該知道,鈕祜祿氏不會如此好心。”薛公子語氣平淡,沒有看熱鬨的嘲笑,亦沒有同情可憐。
浣碧轉過頭看著他,眼神微微迷蒙,“嗬,那也比有一天被人查到販賣鴉片的要好。”
“我和阿晉已經準備收手了。”
“準備?”她臉上含著一絲嘲諷,“如此暴利,你們舍得嗎?”莫說是他們,就連她都是舍不得的。不過是因為深切知道鴉片的害處,受了無數年禁毒的教育,才會如此果斷。
薛公子笑了笑,他就是喜歡她的聰慧與了然。“康熙帝開海禁,這才幾年,雍正便下了新的旨意,又要海禁了。”設了海禁,他們便隻剩雲南一個渠道了,可雲南雖氣候特殊,長於種鴉片,但種植鴉片的倒底還是少的。又少,又要擔風險,不如停了。總歸他們的銀子也賺了不少了。
“所以不是舍得舍不得的問題,而是不得已而放棄。”她看著薛公子,“你不回去陪你妻子嗎?”她心中煩躁,想著日後若是鈕祜祿氏再讓她做這種出頭之事也如何應對,根本不想同他聊天說話。
“我可不想陪她。”薛公子冷哼一聲,“她心就不在我這裡,不僅如此,又十分無趣。”
“你想讓她怎麼有趣?”大家閨秀不都是這樣嗎?薛夫人之事,她有一次問過文沭,文沭似乎對薛夫人沒什麼特彆的情感,不過是因為薛夫人確實漂亮,氣質卓絕,他才生了一絲愛慕。如同賞花一樣,美麗的花朵誰都喜歡。
薛公子突然貼近她,靠的非常的近,幾乎是鼻尖抵著鼻尖,一開口說話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
他曖昧一笑,“你明知道還問我做什麼?”
浣碧臉色未變,隻是微微挑眉,“你們夫妻的房事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會在一旁看著。”說到在一旁看著,她不禁想起了皇上侍寢時的奇葩規定。一眾太監、侍衛在外麵守著,裡麵有什麼聲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在她看來,這是一種很屈辱的事情。偏偏宮中的人確認為這是一種榮耀。
薛公子微微動了動頭,將唇貼在了她的唇角,“你……要不我們試試吧。”他帶著一絲不悅,“你走神了,在想什麼?”
浣碧伸手推了推他,“我不想跟一個有婦之夫試任何事。”除了真摯的一份感情,她不知道她還能追求什麼,當一切都是以利為主時,她所能奢望的也隻有一份真摯的情感了,雖然可能永遠也求不到。不過有什麼關係呢?至少她不會突破她的底線。
或許是覺得她太冷靜,也或許是因為她的反應太無趣,薛公子退開,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你知道嗎?我妻子嫁給我時並非完璧。”他握著酒杯,眼中含了一抹嘲諷,“我問過文沭,他說他從未與她有過身體觸碰。”
“完璧?”她轉頭看著他,“你以什麼來評斷她並沒完璧?沒有落紅?還是不夠羞澀太過於熟練了?”那層膜,因人而異,有些即便是有過性生活,那層膜也依然完好如初。隻是通過這些就評斷一個女人的貞潔,實在可笑。
“沒有落紅。”他們家族娶親,新婚第二日沾血的白色布巾是要由家族祖母仔細收好封存,放入祠堂的,以此來證明他們所娶之人為貞潔之人。可他的妻子沒有,他找遍了婚床,都沒有找到那一抹紅痕。最後隻能割破手臂,以此混淆。
浣碧搖了搖頭,帶著不解,更多的是對薛夫人的可憐。
“你呢?”他側過身,看著浣碧。“你還是完璧嗎?”
浣碧勾起了唇角,“你知道嗎,就憑你問的這個問題,我就可以扇你一耳光。”他的問題,他的話,讓她感覺到他對她的不尊重。她輕呼一口氣,喝了一口酒,“是與不是,與你有關嗎?”
“有關。”薛公子笑了。
浣碧眉頭高高挑起,戲謔道,“怎麼,難不成想娶我不成。”
薛公子笑了笑,竟然點了點頭,“是有點想。”他伸手,捏起浣碧的下巴,“突然覺得你很有意思。”
浣碧抬手打掉他的手,“阿晉前幾天也說想娶我來著。”她嗬嗬一笑,“要不你們兩競爭一下?不過再此之前你要先把你妻妾處理一下,我不接受跟任何女人分享丈夫。”
“哦?”薛公子倒是有些驚訝,“他不是惱了你嗎?”平白被擺了一道,阿晉當然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