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以為他惱了我。”浣碧聳聳肩,“也許他想把我娶回去折磨我吧。”
“那如果我和他,你會選誰?”薛公子突然好奇的問。
浣碧斜睨了他一眼,“你們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誰也不會選。”她喝完杯中酒,站起身,“我要睡覺了,你該走了。”
鈕祜祿氏初回宮,皇上本該陪著她,但鈕祜祿氏並不樂意。多年前的誤會,多年的隔閡,並非一日兩日就能消散的。於皇上,她倒底還是怨恨的。
“皇上不該留在臣妾這裡,而是該去陪陪莞嬪。”鈕祜祿氏輕推著皇上的胸膛,“莞嬪有孕,今日雖是臣妾回宮之喜也是她的,可皇上隻顧著臣妾而忽視了莞嬪,太後也是如此,隻怕莞嬪心中抑鬱。”她輕柔的說著,“皇嗣為重。”
她主動提起甄嬛,倒是讓皇上心中突然生起了一股歉意,畢竟他曾經承諾過甄嬛要以妃位迎她回宮,可種種原因之下,終究還是未能應諾。“她剛入宮時,便總是使小性子,嘴上說著不在意,心中卻是不悅的。”
聽聞皇上如此懷念的說著甄嬛,鈕祜祿心中不悅,但麵上還是笑著,“皇上既然知道她是什麼性子,還不快去看看她。”
皇上走後,鈕祜祿氏疲憊的坐了下來。來不及休息,忙讓人去叫了四阿哥。她的兒子阿,她多年未見的親子阿。
“兒子日後再也不是沒有額娘的孩子了。”四阿哥跪在地下。
鈕祜祿氏忙將兒子拉起,伸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眼淚止不住的流下。比起皇上的恩寵,她更在意的是她唯一的兒子。“額娘回來了,額娘日後定不會讓你受欺辱,你想做什麼便去做,想爭什麼便去爭。額娘隻有你這一個兒子,定會鼎力相幫。”她雖人在宮外,卻也知道四阿哥這麼多年的日子有多難過,不敢多言,更不敢與其他阿哥相爭,每日裡謹小慎微的蜷縮著,生怕入了旁人的眼,得了旁人的記恨。
母子兩絮絮說了半宿的話,一直到永壽宮的嬤嬤幾次三番地前來催促。明日一大早還要起床梳妝合宮請安,麵上皇後對她親熱,心裡怎麼想的誰知道,萬萬不能除了差錯。
一天忙過,最累的當屬皇後了。可她並沒有休息,而是叫來了祺嬪和安陵容。對於鈕祜祿氏,她並不著急。一是鈕祜祿氏久居宮外,宮內無人可用,而則是她的年歲擺在這裡了,掩飾的再好也掩飾不住爬上眼角的皺紋,以及已經無法生育的事實。如今她更為擔心的是甄嬛,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皇後娘娘,今日隱格格的話是什麼意思?甄嬛腹中胎兒不是皇上的?”祺嬪冷哼一聲,“也是,她本就是□□之人,想必在甘露寺淩雲峰多年,定會耐不住寂寞。”
皇後靠在軟榻上,以手撐著頭,“無憑無據,胎兒便是皇上的。”她看著祺嬪,麵上閃過一絲陰狠,“若非能一擊擊斃,便當作不知。”她相信,便是她們不說不問,太後那邊也會有動作。
皇上微微抬眼,看向安陵容,“你的好姐妹費儘心機的回宮,你覺得是為了什麼呢?”說罷又看向祺嬪,“你說她會不會想儘辦法為家人翻案呢?”前朝後宮,盤根錯節。若是甄嬛真的為甄遠道翻案了,甄遠道所做下的貪腐之事定要有一個人背。當年告發甄遠道,又與甄遠道好相交的瓜爾佳氏自然是首選。後宮之中誰不知道祺嬪是自己的人,若是瓜爾佳氏出了事,隻怕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皇後娘娘放心,甄遠道貪腐為實,他翻不了案的。”
皇後冷哼,帶著不悅。“抗金名將嶽飛有何罪?還不是被冠以莫須有的罪名。”她逼視著祺嬪,“書信給你阿瑪,讓他提前做好應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皇上到碎玉軒的時候,甄嬛正強打著精神同眉莊說話。本以為是新的開始,卻發現與自己所想完全不一樣。甚至於還不如從前。她急切地想要知道鈕祜祿是誰,更加急切地想要知道宮中地事情,太後對於她地態度。
“皇上憐惜你,以前伺候過你的人都回來了。”看著站在一旁的小允子,眉莊著實的開心。
憐惜?甄嬛心中冷哼,若是真的憐惜,又怎會還是莞嬪,還是碎玉軒呢?他明明知道這個莞字曾經鬨出了多少事,卻仍然以這個字為她的封號。
“娘娘,皇上來了。”瑾汐快步走入殿內。
眉莊與甄嬛一同起身行禮,皇上一抬手,示意她們起來。皇上坐好後,看著甄嬛與眉莊,心情十分的愉悅。“回來了就好,也省得惠嬪日日思念你。”他抬手虛空一劃,“這碎玉軒,還是你離開時的模樣,朕又讓內務府添置了些東西,還滿意嗎?”
甄嬛微微一笑,“皇上的賞賜,自然是最好的。”
眉莊起身告退,將空間留給甄嬛與皇上。
眉莊走後,甄嬛坐到皇上身邊,軟軟的靠在她身上,“皇上,臣妾的陪嫁丫鬟浣碧是怎麼回事?她可是臣妾的陪嫁丫鬟,這麼突然的走了,臣妾倒是不適應了。”
“哦。”皇上低低應了一聲,“現在不叫浣碧了,浣碧這個名字不好,單字隱,太後親自賜的名。”他拍了拍甄嬛,“你不是一直說她是不詳之人嗎?朕特地找欽天監看了,你與她的八字不合,所以太後提出讓她入阿靈阿旗下的時候,朕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甄嬛心中暗恨,麵上卻是柔柔的笑著,“如此也好。隱妹妹與我同齡,若非隨我入宮,早該許配人家了。”
皇上嗬嗬一笑,“太後倒是喜歡她,想要再留幾年。”他頓了頓,輕拍了拍甄嬛的肩膀,“不過剛才,就是朕來你這之前,老十七請旨,說是瞧上了隱格格,讓朕賜婚。”皇上的聲音中含著笑意,“這麼多年朕催著趕著都不見他成親,如今倒是自己來求了,難不成這就是緣分。”
什麼!?甄嬛臉上一白,眼眸中更是帶著怨恨與不甘。她強壓下心中的不悅,柔聲問,“那皇上應了嗎?”
皇上搖頭,“不急,過段時間再說。”他所顧慮的更多。若是他允了,指婚了,沛國公那裡恐怕不好交代。他家的孟小姐非老十七不嫁,等了這麼多年,若是老十七突然成親了,這個體弱的小姐接受不了,沛國公那裡他又如何安撫呢?
“你向皇上請旨要娶我?”浣碧嗬笑,帶著不解,更多的是好笑,“這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男人的都要娶我?”她可不認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比起情愛,比起心意,不如說他們彼此有彼此的計量與打算。說的更直白點,就是她對於他們,是可以給他們帶來利益的,所以他們才會想要娶她,以最低的成本換得最大的利益。
果郡王一愣,“還有誰?”
浣碧笑而不語,隻是搖頭,“你先把旨請下來再說吧。”這是在表真心嗎?還是為了報她告知他煙膏是鴉片之恩而以身相許?報恩她信,真心她不信。真心不是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