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轉頭看她,“你若是不提朕也要同你說這件事,前幾日皇後同朕說了,說是她的侄女烏拉那拉氏不錯,想要許給四阿哥為嫡福晉。”一個是烏拉那拉氏族,一個是鈕祜祿氏族,倒也是門當戶對。
“皇後倒是心眼子多。”熹妃微微不悅,“見我們四阿哥勤勉認真,便想早早給自己侄女占著。”她站在皇上旁邊,“臣妾可是瞧上了富察氏族的格格。”當年她被迫出府,烏拉那拉氏沒少在後麵運作,弄不好她當年被人陷害背上謀害皇嗣的罪名就是她做下的,她怎會再讓烏拉那拉氏的女子入了他兒子的府邸。
皇上嗬嗬一笑,“這件事你還真錯怪皇後了,是朕前幾日陪皇後散步,見弘曆與青櫻格格在園中放風箏,感情看起來甚好。如此,皇後才提出將青櫻格格嫁給四阿哥為嫡福晉的。”
“是嗎?”熹妃笑道。
“這樣,過幾日把幾個世家的格格都叫過來,就在你的永壽宮中,讓弘曆自己選。”皇上想了想,“嫡福晉、側福晉,一起都選了。”
熹妃一喜,忙行禮謝恩,“臣妾代四阿哥謝皇上。”
兩人正說著,敬事房的太監端著綠頭牌進來了,跪地請皇上翻牌子。
熹妃的手指一一劃過綠頭牌,在惠嬪的牌子上停下,“皇上,您很久沒去看惠嬪妹妹了吧?”她拿起綠頭牌,安陵容、祺嬪、裕嬪、郭貴人的牌子看得出來常常翻,顏色已經淡了,沈眉莊的牌子如同新做的,雖新卻灰蒙蒙一片,像是蒙了一層灰塵。
皇上麵上閃過一絲不悅,“去了作甚?”他冷哼,“看她的不情又不願。”
熹妃笑著將沈眉莊的綠頭牌翻過,揮手示意太監下去,“惠嬪年輕,身體好,皇上若是常去看看她,她定能有孕。”她的手放在皇上的肩上,“再說了,太後不是也一直想要惠嬪有孕嗎?”她笑了笑,“平日裡,太後可是沒少同臣妾們念叨惠嬪的事。”
皇上點了點頭,“蘇培盛,通傳下去,讓惠嬪準備著。”
熹妃笑,“惠嬪小姑娘性子,氣性大,皇上可是大肚能容船之人,何必同她計較。”她想了想,“乾脆,臣妾去稟明太後,今夜就彆讓惠嬪過來了,皇上去碎玉軒,也讓惠嬪不那麼緊張。”
皇上想了想,“也好。”
槿汐匆匆走進殿內,甄嬛正頭疼的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肚子越大,父親玉嬈的事情一天未定,她便一天比一天的更加的煩躁。安神的湯藥一副副喝下去,偏偏不起一點作用。前幾日她去禦花園散步,見皇上陪著腹部已經隆起的裕嬪,皇後一眾妃嬪也跟在其後,心中更是不悅加不安,畢竟,她腹中胎兒並非皇上親生。她怕孩子生下來不像皇上像果郡王,更怕皇上聽了宮中流言,生了疑心。
“娘娘,蘇培盛剛剛來通傳,皇上今夜要來看惠嬪娘娘。”
甄嬛睜開眼,“怎麼會這麼突然?”
“聽蘇培盛說是熹妃娘娘為惠嬪娘娘求情的。”一個月前皇上也曾翻過沈眉莊的牌子,隻是什麼樣抬出去什麼樣抬回來,聽說是去了之後看都不願意看皇上一眼,皇上還未開口她便流下了眼淚,皇上甚感掃興,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從此之後碎玉軒都幾乎不來了。“他還說熹妃娘娘還未甄老爺與玉嬈小姐求情了,希望皇上能讓他們回京。”
甄嬛眉頭微皺,“她會如此好心?”
槿汐想了想道,“娘娘與熹妃並無矛盾,亦無什麼衝突,雖然中間卡著一個隱格格,但熹妃娘娘似乎並無理由暗害娘娘。”
甄嬛看著槿汐,“深宮之中,哪有有無理由。”她眉頭微蹙著,“此事咱們就當不知道,若是爹和玉嬈能回京,也是好事。”
“是。”槿汐低垂下了頭,“娘娘,那酒……”
甄嬛揚了揚頭,“皇上要來看眉莊之事太後知道嗎?”
槿汐點頭,“知道,還賜了一桌子酒菜。”
“好。”她半垂著眼瞼,看著前方,“深宮之中,若非有帝王寵愛,如何存活。”微歎若有似無,“我也是為她好,有些人,不是她能求得的。”
月上樹稍,太後禦賜的一桌菜一一擺上了桌,全都是皇上喜歡的一些菜色。旁邊,一個精致的法郎酒壺,裡麵滿是醇厚的酒液。
也不知說了什麼,皇上來了後很快拂袖而去。沈眉莊坐在桌前,一杯杯的喝著杯中的酒,滿麵的淒許,淚眼迷蒙。
“哎呦,你家主子這是怎麼了?快去請太醫阿,這麼繼續喝下去,傷身阿。”斐文見沈眉莊這樣,忙對采月道。“要是皇上回來了,見惠嬪這樣,咱們做奴婢的可就倒黴了。”
“我記得今天是溫太醫當值。”斐文道,“采月姐姐,你照顧惠嬪,我去叫太醫去。”
“欸……”采月見她跑走,忙伸手,可將人叫住又不知要說什麼,最終隻化成了一句,“你快去。”若是溫實初來了,能讓小主快活些,那便讓他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