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看著他,“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熹貴妃想要做什麼。”她放下手中書,“若是四阿哥不能為帝,你覺得我們會如何?”
薛公子拿過她的書,看了一眼封皮《陶淵明詩集》,“若是四阿哥為帝,你覺得我們會如何?”熹貴妃能夠步步為營將他們所有人都設計到,日後目的達到,又豈會放過他們。
浣碧笑了笑,“正因為如此,才更不能坐以待斃。”她仰起頭,“既然她要讓四阿哥為帝,我們就幫她讓四阿哥為帝。”
薛公子不解。
“四阿哥自幼無父母照拂,由一個嬤嬤養大,雖聰明卻也謹小慎微。似他這樣,疑心必定重。”她笑看著薛公子,“雍正帝還為四阿哥時曾寵幸過一位宮女,叫李金桂。”
“所以呢?”寵幸一個宮女罷了,有什麼稀奇。
“李金桂之後便有孕了,於圓明園中產下一子。”至於這個孩子是不是皇上的誰知道呢?“四阿哥弘曆也是在圓明園中出生。”並且是在同一個月。“熹貴妃為鈕祜祿氏,滿清八大姓之一;李金桂不過是一個奴婢。想想也奇怪,皇家重子嗣,為何如此冷待四阿哥弘曆,若他的生母是一個奴婢,那便通了。”四阿哥弘曆的生母是誰,曆史上爭議不斷。生母是誰重要嗎?不重要,重要的是四阿哥會當上皇上,熹貴妃會成為太後,重要的是她要他們母子離心。
薛公子笑了笑,“我會傳出去的。”他突然伸手,拉住了浣碧的手。
浣碧低頭看了一眼,並沒有抽回,隻是淡淡道,“薛公子,你逾越了。”
甄嬛被告發那一日,熹貴妃正在她的永壽宮與四阿哥說福晉之事。她與皇上都看上了一等承恩公、察哈爾總管李榮保與一品公妻夫人覺羅氏之女富察氏。富察氏出生高貴,賢惠大方。
“富察氏溫柔賢惠,是為最好的福晉人選。額娘知道你喜歡容貌秀美的侍女高氏,也同你皇阿瑪說了,賜給你做側福晉。”熹貴妃先是笑,繼而眉頭微微皺起,“還有一位,皇後娘娘的侄女烏拉那拉氏,皇上說你與她自幼相識,又相處融洽,也想讓她一同入府為側福晉。”烏拉那拉氏雖然不比富察氏顯赫,但也是貴族千金。並且自幼便有教養嬤嬤精心照顧她的日常起居,教她規矩禮儀,也請了教書先生,教她詩詞書畫。出身也好,文采也罷,她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隻是畢竟是皇後烏拉那拉氏的侄女,她便不得不防備著了。
“幼時陪皇祖母聽戲,倒是見過青櫻妹妹幾次,點頭之交罷了。”論出生,她比不過富察氏,論長相,比不過高氏。於四阿哥而言,她是否為側福晉都不重要,不過是一件可有可無的擺設罷了。
熹貴妃點點頭,“你自己願意就好。”她握住兒子的手,哀歎,“這麼多年額娘在宮外,也無法照顧你,如今說什麼恩寵都是假的,隻想讓你順心如意。”
母子倆正說話,伺候的侍女匆匆從外麵走來了。
“貴妃娘娘,不好了。”
熹貴妃眉頭微皺,“怎麼了?”
侍女跪下,“祺嬪告發莞妃私通,皇上讓您去皇後的景仁宮。”
熹貴妃想了想,笑著道,“去請太醫,就說本宮聽聞此事後突然心悸,暈厥了。”
“是。”侍女頭也不抬,起身退了出去。
四阿哥不解,“額娘?”
熹貴妃笑了笑,“祺嬪蠢鈍,她以為她是告發莞妃私通,卻不知這是直接扯了皇上的臉麵。”她若是去了,總不能當啞巴什麼話都不說吧。可皇上的臉麵被撕扯掉,心中定然有氣,無論她說什麼,偏向甄嬛也好,公正也罷,甚至於置身事外都會讓皇上不悅。不如直接以驚懼暈厥為由避開。
“咱們皇上雖不是特彆愛麵子之人,但被戴了綠帽子一事已是奇恥大辱,更何況他是天子。額娘去了說些什麼呢?你皇阿瑪心中有氣,額娘說什麼他聽著都不快。加之,額娘見了他丟臉,他日後見到額娘能好受嗎?”想要湊熱鬨,看甄嬛的笑話,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看不看得起。
天色微暗的時候四阿哥告辭出宮了,熹貴妃也得知了景仁宮傳來的消息。溫實初為證清白自宮,甄嬛雖然躲過了這一劫卻還是讓皇上疑了心。對峙當場,端貴妃、敬妃向著甄嬛說話,安陵容首次展現了她狠辣的一麵。
“娘娘,惠嬪娘娘驚動了胎氣。”
熹妃微微一笑,“是誰?”
“安嬪身邊的侍女寶鵲。”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