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隱福晉之死還未查清,你便著急要搜碎玉軒,怕是想要嫁禍吧。”
小夏子直起了腰,看著蘇培盛。“隱福晉的死乃是意外,便是查,也是查貪腐之事,與莞妃又有何乾係?”他亦是冷笑看著蘇培盛,“公公這麼說,莫不是隱福晉之死真的與碎玉軒有關?”
蘇培盛暗叫不好,竟被這崽子套了話。小夏子繼續道,“橫梁掉下時,若非隱福晉奮不顧身,砸到的便是太後了。”他看著蘇培盛,“若是橫梁之事真的與碎玉軒有關,那便不是害了隱福晉,而是蓄意暗害太後了。”
“放肆!”蘇培盛怒道。
“誰放肆?”公主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公主在侍女的殘幅下緩緩走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看來兩位公公知道不少內幕,如此,便同本公主一同去皇上麵前走一遭吧。”
薛夫人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有被休棄的一日,家中的兄長不忿,找來。他們也是京城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若是家中女子被休棄,讓他們的顏麵何處?
“婦有七去:不順父母去、無子去、淫去、妒去、有惡疾去、多言去、竊盜去。不順父母去,為其逆德也;無子,為其絕世也;淫,為其亂族也;妒,為其亂家也;有惡疾,為其不可與共粢盛也;口多言,為其離親也;盜竊,為其反義也。”薛公子笑看著大舅哥,“您妹妹入我府中多年,無有所出,是為無子;以不清白之身嫁給我,是為淫也,與我成親多年,卻多年思念另一男子,並且好不顧慮我薛家顏麵,是為□□;我顧及薛家顏麵,顧及你們的顏麵,已經一忍再忍,可她卻嫉妒心極重,已是不休不行了。”
“我嫉妒心重?”薛夫人傷心之下更多的是憤怒,“我何曾阻止過你納妾,你的妾室生了孩子,我雖未視如己出,卻也待他和善,我如何嫉妒了?”她走上前,指著薛公子,“我不過是讓你不要與寡婦來往,你便說我是嫉妒心重?”
薛公子厭惡的看了她一眼,直接拂開她的手指,冷笑著問大舅子,“本以為你們是書香世家,這便是書香世家教出來的女子嗎?”他站起身,“今日我拚著我們薛家的顏麵不要,也定要休妻。”他雙手背於身後,“你妹妹並非完璧,府中嬤嬤下人均可為證,多年無子乃是事實,便是這兩條中的其中一條,我便能夠休妻。”
薛公子說完便離去了,薛夫人的哥哥弟弟被堵的啞口無言,隻能帶妹妹回家。
待到薛府的休書送到,母親心疼的直抹眼淚,拉著她的手道,“你出家去吧。”
“我不!”薛夫人搶過休書,一把撕掉。也不知是為了顏麵還是為了堵一口氣,“我生入他們薛家的門,便是死了,我也要死在他家。”她抹了一把眼淚,叫上自己的侍女,“傳轎,我要回薛家。”
“夠了!”當家的大哥怒斥,“你還嫌不夠丟人嗎?”他憤怒的站起身,走到妹妹麵前,直接扇了她一個耳光,“難不成你想要把你並非完璧之事鬨得滿京城都知道嗎?”無子、嫉妒,便是傳了出去,也無傷顏麵,可淫逸這一條,若是傳了出去,隻怕他們家中日後的女子便再難出嫁。
“我沒有!”薛夫人捂著臉哭喊,“我真的沒有。”她也是書香門第,飽讀詩書,怎會不知清白對一個女子的重要,怎麼又會不顧家族的臉麵。“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可以發誓。”
“彆說了。”大哥背過身,“明天一早,你就去廟裡剃度吧。”
“我不!”她倔強的瞪著大哥,“憑什麼,憑什麼他想娶彆人的,就一腳將我踢開,憑什麼我要平白受這種屈辱?”若非薛公子先輕待她,她又怎會跟薛公子鬥氣,不願意給他生孩子。
“憑什麼?”大哥怒斥,“就憑你偷偷帶走紅麝香珠,就憑你為了不生育,帶了多年紅麝香珠,就憑你不顧阻攔,執意去看望文沭。”憑什麼?就憑這一條條,一件件。
薛夫人仍然倔強,“明明就是他先羞辱苛待與我。”她為何要為一個輕視她的人生子。
“夠了。”大哥叫來人,不顧她的哭鬨,將她帶回房中鎖好,“明日一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薛夫人的貼身侍女跪在浣碧腳下,哭求她放了她們夫人一馬。浣碧笑了笑,“我放了她?我從未針對過她,又如何有放過一說呢?”便是沒有她,她與薛公子也不會長久。薛公子也好,薛老爺子也好,都並非善人,自私自利,凡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任何人都可以毫不猶豫地踢開。薛夫人入府多年,並未給他們帶來任何利益。不僅如此,她還因為曾經執意要去看文沭,丟了薛家的臉麵。
她的出現,不過是剛剛好罷了。
“夫人,求您放過我家夫人吧,我家夫人一貫驕傲,她會受不了的。”侍女依然在哭著磕頭。
浣碧始終掛著笑,“她一貫驕傲,我便不是驕傲之人嗎?”她迫視著侍女,“還是說,你家夫人認為,以我的出生,便不該驕傲,不能驕傲。”
侍女語塞,但還是繼續道,“夫人,我們家夫人說了,她不阻止你入門了,你們將來可為平妻。”
“平妻?”浣碧輕輕複述了一遍,笑了,“我不接受。我的驕傲不允許我和一個有著另一個妻子,有著妾室的男人在一起。”她緩緩站起,俯視著侍女,“你回去吧。你們搞錯了,要入薛府的從來不是我,而是薛家。”她眼帶輕蔑,“你以為,我想嫁給薛公子嗎?”他同阿晉並無不同,蛇鼠一窩,不過是比起老鼠,她更喜歡蛇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