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重生(一百零七)
為人要大氣,人有大氣,福運自來。
大氣飛行風鷊健,孤吟出聽水龍嫻。四阿哥越是為了帝位費儘心機,越是將皇位推的越遠。
一個帝王,怎能如此心胸狹窄?
“娘娘,那四阿哥咱們便不管了嗎?”宮女一遍研墨,一邊小心翼翼地問。
熹貴妃放下筆,白紙上,是一個大大地壽字。“不管?”她拿起大字細細看著,眼眸中怒意一閃而過,“本宮隻有這麼一個阿哥,如何能不管?”四阿哥是否為帝,所關係地不僅僅是她,還關係了鈕祜祿氏一族。
熹貴妃地眉頭一抽,沒由來地一陣煩躁,將字直接撕掉,乾脆轉身。“他既然要折騰,便先讓他自己折騰折騰去吧。”
四阿哥越是勤勉,越是讓皇上覺得他盯著他的皇位。他越是事事為先,越是讓皇上防備。皇上最怕什麼,怕的不是他屁股下的皇位沒了,而是怕再出現一個八阿哥一樣的皇子。
三阿哥越是蠢鈍,每日隻會按照皇上、皇後的要求做事,沒事便去看望太後,越是讓他放心;五阿哥越是瘋癲,不願意辦朝堂之事,越是讓他安心。
宮女小心的看了一眼熹貴妃,“娘娘,咱們四阿哥去稟告當年慈幼局橫梁斷裂一事,被皇上給斥責了。”
熹貴妃微微一笑,看著宮女,“斥責?”她輕哼一聲,“他可是查出了什麼?是誰從中撈好處?替換了上好的橫梁?”她直直地看著宮女,似笑非笑,“三阿哥還是四阿哥?”
宮女低頭不語,熹貴妃繼續道,“如此這般,豈不是此地無銀。”她沉下臉,低低地嗬斥一聲,“愚鈍!”
熹貴妃在宮女的攙扶下走過長廊,走入院中的花廳,冬日裡本不是賞景的好時機,可熹貴妃偏偏喜歡冬日裡蕭瑟的景象。不允許內務府在落敗的枝條上綁上彩花,就這麼空空蕩蕩,灰灰黑黑,一片破敗之色。
“娘娘,要不還是讓內務府的人來綁些花吧。”宮女忍不住勸道。
熹貴妃冷笑,“為何?”她引過一枝灰褐的枝條,“皇上不會來,本宮又不喜這些虛假的東西。”便是裝扮上了,又給誰看。
她所在意的從來不是恩寵,恩寵早晚會耗儘,她在意的一直都是權力。
熹貴妃在花廳坐下,喝了幾口熱茶。茶要七分燙,如此才能彰顯出茶葉的香。她不得寵,皇後亦不得寵,可是內務府卻不敢有絲毫怠慢,有什麼好東西,都往景仁宮、永壽宮送。這是為何?
為得不是恩寵,不是位份,而是因為權力。皇後有權力,她亦有權力。端皇貴妃為了皇貴妃又如何?還不是長長久久的裝病,什麼事都不敢露麵出頭。
坐下沒一會兒,也就一炷香的時間,便有一個年約四十的老姑姑走入,老姑姑身後跟著的是兩個不過十歲左右的姑娘。
熹貴妃緩緩一笑,眼睫微沉,“這位是福伽姑姑,日後便是永壽宮的掌事姑姑了。”她掃了一眼宮女,“日後,由福伽貼身伺候本宮便可。”
宮女微愣,隨即下跪,“貴妃娘娘,可是奴婢做錯了什麼?奴婢……”
熹貴妃抬手,打斷了她的話。“本宮已經同內務府說過了,永壽宮太小,容不下你。”她居高看著跪伏於地下的宮女,“你錯了,大錯特錯。”她頓了頓,喝了一口熱茶才又道,“最錯的便是不該幫著四阿哥來監視打探本宮。”
茶盞重重地摔在了地下,碎裂飛濺,飛濺出地瓷碎劃破了跪在一旁地宮女地臉,她卻不敢動一下。
熹貴妃笑了笑,“既然本宮地兒子想要打探深宮地消息,那你就去景仁宮伺候吧。”
宮女驚恐,“熹貴妃娘娘饒命。”她一下下拚命地磕頭,“奴婢知錯了,求娘娘饒命。”她一貫是近身伺候熹貴妃地人,若是去了景仁宮,皇後又豈會給她一條活路。
熹貴妃笑著接過福伽送來地新茶,“活路?”她嗬嗬笑出聲,“你是四阿哥地人,要活命該去求四阿哥。”她語含警告,“你可以去問問四阿哥,願不願意保下你?”
宮女被拖下去,熹貴妃不顧旁人會說他們母子,母不慈,子不孝,她要的隻是震喝。她要讓永壽宮地人看一看,背叛她地下場是什麼。她不會打他們,也不會殺了他們,隻會將他們送去景仁宮,由皇後來處置。
“你們好好給本宮記住,誰才是你們地主子。”
永壽宮地一眾宮人諾諾應聲,待他們退下後,熹貴妃才問福伽,“這兩人便是你找來的人?”
福伽低著頭,微微地彎腰。“是。”她回答,“回貴妃娘娘,這位名蕊姬,娘親乃是南府地歌姬,自幼跟娘學月琴,彈了一手地好琴。”她微微側身,“這一位則是葉赫那拉氏。”
“葉赫那拉氏?”熹貴妃微微眯眼,“你可知葉赫那拉氏的傳言?” 扈倫四部以哈達與葉赫部最強大,其中的葉赫部發源於葉赫河而得名。葉赫貴族姓葉赫那拉,亦作葉赫納蘭。其意是河流上的太陽,其出身世代都是葉赫部的首領。
當年努爾哈赤剛剛興起之時,與葉赫那拉發生了一場爭鬥。努爾哈赤為了讓葉赫那拉氏的葉赫部臣服,勒住馬,指了指大地,對葉赫那拉的貝勒楊吉砮說:“我們是大地上最尊貴的金子!” 葉赫那拉貝楊吉砮聽了仰天狂笑,指著天上那輪太陽說:“小巫見大巫,金子算什麼?你知道我們姓什麼嗎?我們是天上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