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 瑪麗夫人(1 / 2)

鐘明側過頭,輕聲問青年:“你是在說馬修?他和我們有什麼不一樣?”

青年卻閉上了嘴,他靠在椅背上,看著鐘明的眼神依舊很溫和,右手食指在唇上一碰。鐘明看懂了,這是不能說的意思。

鐘明心下了然,看來在恐怖遊戲裡當男仆也有自己的職場規則,他現在人生地不熟,宅子裡他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他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用勺子撥弄了兩下碗裡的’粥’,盯著碗沉默半響,還是沒辦法勸說自己把這種東西塞進嘴裡。

鐘明伸手將碗推到身邊的青年麵前:“你吃吧,我不餓”

“真的?” 那青年歡呼一聲,低下頭就吃,三下五除二就把粥喝了個乾乾淨淨:“你人真好。”

鐘明微微睜大眼睛,看青年吃的那麼開心,心想這人怕真是餓了。

“嘭!”

鐵碗被人故意砸在桌麵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鐘明被嚇了一跳,抬起頭,看到對麵一個金發白種人瞪著自己。他非常高大魁梧,坐在那裡像一座山。臉在白人裡不算好看,藍色的眼睛色澤非常淺,盯著鐘明,咧開嘴角:

“新來的,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態度裡帶著無言的強勢,眼神淩厲,鐘明心裡一顫,下意識地回答:

“我叫鐘明。”

他話音剛落,一道強烈的視線從旁邊刺來。鐘明從餘光裡看到黑發青年臉上的表情,意識到他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哦——” 那人意味深長地拉長聲音,夾雜著旁邊其他人的嗤笑,他咬字清晰地說:“鐘明”

“撲哧”在他旁邊的人低頭捂住嘴,悶笑幾聲抬頭對鐘明道:“新來的,你是不是缺心眼?”

鐘明不知怎麼回答,無措地擰了擰唇。

發問的那個高大的白種人臉上帶著戲謔又輕蔑的表情,笑罵著踹了一腳旁邊的人的椅子,轉頭對鐘明道:“我叫傑克。”

他指了指旁邊從一開始就憋不住笑的另一個棕發男人:“他是喬。”

顯然,他們說的都是假名。

鐘明皺起眉心,側頭看向黑發青年,那人給了他一個無奈的眼神,似是在說’誰讓你回答地那麼快’,他回過頭,皺眉看向對麵的兩人:

“傑克,你這就有點太不厚道了吧。”

“閉嘴。”

自稱「傑克」的男人把對黑發青年的厭惡擺在了明麵上,他伸出揣在口袋裡的手,粗壯且長滿金色體毛的手指敲了敲桌麵,凝視著鐘明:

“我想跟新來的朋友打好關係。”

鐘明在他的眼神下感到一陣不適。傑克的眼神冰冷而粘膩,他的手臂上起了一整排雞皮疙瘩。

餐廳裡的氣氛似乎因為他的舉動而更加凝滯,空氣中隻剩手指一下下敲打桌麵的聲音。傑克一直看著他,鐘明垂下眼避開他的眼神,然而這個動作似乎展示出了他的軟弱,周圍響起其他人不懷好意的低笑聲,視線在他身上轉來轉去,像是狼群看著獵物。

鐘明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傑克恐怕像是下層男仆中的頭狼一般的角色,其他人跟他都是一夥的。

一聲椅腿和地麵摩擦的尖銳的聲音響起。

鐘明偏過頭,黑發青年從椅子上站起來: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黑發青年的聲音非常冷,目光落在對麵的幾個男仆身上,被他看到的人,都頓了頓,然後偏過頭。

鐘明正好奇地去看他們的反應,卻突然被拉住了手臂。黑發青年拉著他往門外走,快到地下室出口時,青年回過頭,視線落在傑克身上:

“傑克,彆忘了你還欠我一天。”

他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但傑克顯然是聽懂了,臉色一下子沉下來。鐘明茫然地被青年拉著,走上樓梯,地下那股如影隨形的黴味終於消失。

一樓柔和的燈光照進來,青年放開了他的手,鐘明抬起眼,看見對方回過頭,衝自己笑了笑:“真對不起,我剛剛忘記提醒你了。”

“在這個宅子裡,仆人之間一般都不會交換真名。除非是——” 他頓了頓,眼眸閃了閃,咬字說:“生死至交”

鐘明被這個很有分量的詞驚了一下。什麼生,什麼死?不就是在這個恐怖遊戲裡當個npc嗎?還能死人不成。

青年看著他臉上茫然的神情,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以後就知道了。” 他沒有繼續解釋下去,笑了笑,向鐘明伸出右手:

“我叫李逸之。”

應該是假名。鐘明打趣地說了一句:“這是真名還是假名?”

青年哈哈大笑,用力握住鐘明的手:“你就當是真的吧!”

鐘明勾了勾唇,他已經把名字說了出來,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便輕握了一下青年的指尖:“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