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腳步聲響起。
“你們在乾什麼?”
鐘明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便見艾伯特的身影出現在拐角處。
他麵容白皙,冰冷的綠色眼睛俯視大堂中的眾人:“不可以嗎?”
瑪麗夫人臉上的怒氣一滯,有些驚訝地看著男孩從樓梯上緩步走下:“艾伯特少爺,你怎麼來了?” 她略微皺起眉頭,低頭看了眼懷表:“少爺現在不是應該有數學課嗎?”
艾伯特看向她,道:“我提前上完了。” 說罷,他緩步走下樓梯,像是不認識鐘明般略過他,朝瑪麗夫人道:“這個仆人犯了什麼事,你要關他到緊閉室去?”
瑪麗夫人看了眼鐘明,微微俯身道:“回少爺,他擅自摘了玫瑰園中的玫瑰。”
鐘明抬眼看向艾伯特,張了張嘴。卻見男孩看向他,眼底帶著戲謔,故意拉長了聲音道:
“哦——原來是這樣“
他看著鐘明,眼神中帶著上位者對下位者對戲弄,勾起嘴角:
“那夫人一定要好好懲罰這個手腳不乾淨的男仆。”
鐘明猝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瑪麗夫人點點頭,道:“當然。”
鐘明的心重重地沉下去,下意識地看向馬修,對方卻有些不自然地垂下了眼睛,顯然是對他愛莫能助。在瑪麗夫人的指示下,另外兩個男仆走上前,伸手就要抓鐘明的手臂。
鐘明急促地呼吸著,終於破罐破摔,看向靜靜站在瑪麗夫人身邊的艾伯特:
“艾伯特少爺“
他的烏黑的瞳仁比常人大上些許,做出這樣的神情,竟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求您救救我。“
艾伯特眼睛一亮,碧綠的眼眸中倒映出鐘明的樣子,勾起嘴角,猝然開口:
“等等。“
那兩個男仆頓住腳步。同時,艾伯特抬起手,憑空變出一隻鮮豔欲滴的玫瑰,在瑪麗夫人驚訝的眼神下,他笑了笑道:
“玫瑰是我叫他摘的。”
鐘明猛地鬆下一口氣。
然而瑪麗夫人看著麵前神色倨傲的艾伯特,神色幾變,半響後,緩緩呼出一口氣,閉了閉眼睛:“既然是少爺的要求,禁閉室就免了。”
聞言,艾伯特勾起嘴角,看向鐘明,表情像是在邀功。
然而下一秒,瑪麗夫人話音一轉:“但是,懲罰不能少。” 她扭頭看向馬修:“馬修,去拿戒尺來。”
聞言,鐘明瞪大了眼睛。而艾伯特則是瞬間被激怒,眼神刺向瑪麗夫人:“……你說什麼?”
他生起氣來臉色發白,眉骨下壓,森寒的表情簡直不像個孩子。但瑪麗夫人並沒有動搖,她挺直腰背,緩聲道:??“公爵大人的玫瑰園就算是少爺您也不能擅自摘取。” 她向艾伯特伸出手:“還請您如數歸還。”
艾伯特看起來像頭憤怒的小獅子,綠眸瞪著麵前枯槁的女人,牙關咬的死緊,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瑪麗夫人則是麵無表情,不動如山。
艾伯特瞪著麵前的這個女人,沒想到連那個男人的仆人都可以隨意羞辱他。
最終,他還是輕輕放開了手,玫瑰花漂浮起來,向瑪麗夫人飛去,輕輕落在了她的掌心。
“乖孩子。”
瑪麗夫人滿意地勾起嘴角,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艾伯特依舊麵色冰冷地瞪著她,像隻倔強的小獸。
就在這時,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馬修捧著戒尺回到了大堂。
鐘明轉過頭,在看清他手裡那根長而細足有正常人小臂那麼長的戒尺時猛地瞪大了眼睛。
馬修看了他一眼,走到瑪麗夫人身邊,低聲道:“夫人,還是按舊例來嗎?”
瑪麗夫人移過視線,從馬修手中奪過戒尺,轉頭看向另一個方向:
“陶,這次你來。”
陶被點到名字,微微睜大眼睛,接著唇角勾起笑容,緩緩直起身,信步上前從瑪麗夫人手中接過戒尺。
他拿著戒尺迅速地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戒尺滑過空氣傳來陣陣破空聲。
鐘明聽著那聲音顫抖了一下,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眼見著陶向自己走來,害怕地後退了一步。
“給我站好。”
陶看見他的動作,頓時厲喝出聲。鐘明頓住腳步,聽著皮鞋踏在地上發出脆響。略帶驚恐地抬眼看向麵前似笑非笑的青年。
陶一手拿著戒尺的末端,在鐘明麵前站定,戒尺的另一端’啪’地一聲打在手心。
他金絲眼鏡下狹長的眼睛眯起,視線一寸寸掃過鐘明全身,從他白皙的麵龐看到纖細修長的兩隻手,再看到青年被西裝褲包裹的,修長筆直的雙腿,嘴角勾起惡劣的笑容:
“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男人惡劣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他伸出手,用戒尺隔空點了點鐘明,挑眉道:
“小腿和手心,你自己選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