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接受了這個說法,不然還能是怎麼出現的呢?
午後,暖融融的臥室裡。
薑盈穿著一身美美的新衣裳,抱著雪糕慵懶地窩在貴妃榻上,查看了下好感度,已經漲到20了呢。
照這個進度,她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現在林謖麵前了。
到時候虐心值也可以刷起來了,不過具體要怎麼虐,她得好好想想。
旁邊案幾上,大半被各種零食占滿了,林謖的東西被挪到了角落裡。
薑盈看著他手裡快要完成的玉雕,很是驚訝,這刻的不正是她嗎?隻不過眉間的桃花瓣印記還沒被點上去。
她不禁懷疑起來,林謖真的看不見?
她突然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沒有一點反應。
看來是她想多了,他的確看不見,雕刻出來的玉像之所以跟她這麼相似,估計是根據阿江的描述來的。
玉雕整體完工後,林謖最後在玉美人眉心上點了一道桃花印記,這桃花瓣乃是點睛之筆,霎時間,玉美人仿佛活了過來。
旁邊擺了一盆清水,林謖捧了水澆在玉雕上,將上麵殘餘的細小玉屑衝刷乾淨,又拿雪白布巾將其從頭到腳細細擦拭了幾遍,動作細致溫柔,珍重之意顯而易見。
薑盈在旁邊看著,心頭莫名感動。
這天之後,林謖時刻將玉美人揣在懷裡,走哪兒帶哪兒,看書的時候,放在案上觸手可及的地方。
睡覺的時候放在枕邊,吃飯的時候放在桌上,得了空就拿在手裡盤,原本就光潔溫潤的玉像,被他盤得更加晶瑩剔透了,仿佛包了一層漿。
有一次雪糕跳到案幾上,尾巴將玉像掃倒了,林謖緊張得不行,頭一次對雪糕冷言嗬斥,讓它不準再靠近玉像。
雪糕委屈得不行,淚眼汪汪地撲進薑盈懷裡,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像個被父母斥責的小孩。
薑盈心疼得不行,但也沒法為它出頭,甚至不能責怪林謖,因為他珍之重之愛逾珍寶的,是她自己的雕像啊。
隻不過她心裡難免有些微妙之感,就好像,原本屬於自己的寵愛,被一個連替身都算不上的玉雕給搶去了一般。
數日後,柳湖又來了,帶來了李氏私吞先夫人裴氏嫁妝的種種證據。
他手裡有裴氏的嫁妝單子,對照嫁妝單子一樣樣查過去,好家夥,裡頭大部分值錢的東西都被李氏或賣或送了。
田產鋪子更是被她低價賣出去,然後左手倒右手,倒騰回了她自己手裡。
原先替裴氏掌管鋪麵田莊的舊人,也早就被她打發了個乾淨。
柳湖在自己掌心搗了一拳,憤憤道:“阿謖,那李氏吃相也太難看了,你說吧,要怎麼弄她?”
在外頭混久了,他說話也難免染上了些江湖氣。
林謖這個當事人卻是沒什麼情緒起伏,畢竟他早已知曉李氏的為人,對她做出這些事來絲毫不意外。
他握著玉雕一遍遍摩挲,聲音清涼:“阿江,你將這些證據抄錄一份送去給她,限她五日內將我娘的嫁妝如數奉還,如若不然,那就與我在京兆府見吧。”
柳湖眉頭微皺,照他說就該直接去報官才是,看到時候李氏還有什麼臉,不過阿謖身為侯府世子,總歸得顧忌一下侯府的名聲才是。
而且,這件事一旦鬨到官府,阿謖這個世子怕是也會處於風口浪尖,被人拿來閒談議論。
這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李氏識相最好,若是還想著玩幺蛾子,哼,那就等著身敗名裂吧。
正院,李氏正張羅著賞梅宴一事,幾場雪下下來,京郊莊子梅林裡的梅花都開了,幽香撲鼻,冷豔芳菲,正適合舉辦一場賞梅宴,將各家夫人小姐都邀請過去賞梅。
當然,賞梅隻是手段,目的還在於趁機相看各家未婚適齡的小姐,尋摸未來兒媳婦人選。
那莊子上還有溫泉,冬日裡邊泡溫泉邊賞梅,該是何等愜意之事。
尤其想到這莊子是從裴氏手裡奪過來的,李氏就更感暢快了。
就在這時,有守門的小丫鬟來稟報:“夫人,世子爺身邊的柳江過來了,說要見您。”
“世子爺”三個字著實刺耳,李氏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不過她慣會做表麵功夫,溫聲道:“快讓他進來。”
柳江走進院中,跨進廳堂,直挺挺地站在那兒,既未行禮也沒問好,而是直接將手裡端著的一隻匣子遞過去。
噎死人不償命地道:“這些是夫人私吞先夫人嫁妝的證據,世子爺說,限夫人五日內將先夫人所有嫁妝歸還,否則就公堂上見。”
說完也沒給李氏反應的時間,轉身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