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燕冠是近期打造的,用料不足,比之原件輕了足有五兩。”
“這件累珠嵌寶金器用的根本不是金子,而是銅。”
“這件珍珠大衣上的珍珠都被拆的七零八碎了……”
老朝奉們每鑒定出一件次品或贗品出來,都無異於照著林正西狠狠甩了一耳光。
他隻覺得自己的臉皮被撕了下來,遭人一遍又一遍地踐踏。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孽子!
林正西猶如入了魔,神色逐漸猙獰,死死盯著安坐在椅子上的林謖。
林謖仿若毫無所覺,兀自輕撫著膝上的貓兒。
畫中的薑盈透過輕紗,看見林正西那恨不得殺了林謖的目光,對這個渣爹更無語了。
你自己好意思弄虛作假,被發現了反而還恨上苦主了?
攤上這麼個爹,林謖也真是慘。
柳江上前,擋在林謖麵前,目光平靜地對上林正西,大有他若敢對林謖不利,就對他不客氣的架勢。
嫁妝才盤點了一小部分,就有十之八九的東西不合格。
猶如受了一場公開酷刑的林正西,再也待不下去了,甩袖走人。
柳湖追著問:“侯爺,這些破爛您不帶走啦?還有兩天時間,您得抓緊點將先夫人的嫁妝原樣歸還哦,不然可就是抗旨不遵,要被殺頭的。”
林正西:“……”
氣得當場心梗,險些沒厥過去。
然而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暈倒已是他最後的倔強。
“回,回府!”
等林正西一走,柳湖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阿謖,今天的事兒夠我笑一年!就著他那副無能狂怒的表情,中午我能吃下三大碗飯!”
林謖麵上也不由露出一抹淡笑。
畫卷裡的薑盈仗著外麵的人聽不見自己的聲音,笑得更加猖狂。
連桃樹上的花瓣都震下來不少,落了她滿頭滿身。
在砍頭的生死威脅下,第十日,林正西帶著幾乎傾家蕩產才湊齊的“嫁妝”,再次來到柳府。
這一回,雖然還是有些東西不合格,但大體上是沒差了。
林謖無意再跟林正西打交道,甚至不想聽見他的聲音,便道:“就這樣吧。”
林正西陰鷙地看了林謖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便走。
柳湖揚聲道:“既然侯爺趕著回去閉門思過,我就不送了啊,您慢走。”
林正西聽了差點沒絆倒在門檻上。
等人離開了,林謖道:“阿湖,這些嫁妝以後勞你替我打理了。”
柳湖:“看你這說的叫什麼話,我替你打理,那不是應該的嘛。”
林謖:“過兩天我想去梅君山莊住一陣子,你幫我把莊子收拾出來。”
梅君山莊是娘生前最喜歡的莊子,裡頭種植了不下千株梅樹。
開花時阿娘會帶他去賞花,在梅林裡玩耍捉迷藏。
結果時阿娘會帶著他去摘梅子,釀青梅酒,做糖漬梅。
後來梅莊落入李氏手裡,不知會被糟蹋成什麼樣,他得讓人收拾好了,才能帶夭夭住進去。
在莊子裡泡溫泉賞梅看雪,夭夭定會喜歡的吧?
柳湖一口應下:“行,我保證帶人將莊子收拾得和夫人在的時候一模一樣。”
林謖推著畫架回屋,兩名小廝抬著那盆物歸原主的珊瑚盆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後頭。
回屋後,他讓小廝將盆景擺在梳妝台邊上,如此一來夭夭每日梳妝打扮都能看到它了。
待小廝下去,林謖將一隻溫潤如玉的紫檀木匣子遞到畫架前,打開來,“夭夭,送給你。”
薑盈從畫中探出半個身子,撩開麵前的紗簾,看向匣子。
這一看就驚了,最上麵的赫然是一份嫁妝單子。
她從畫卷裡走出來,輕輕拿起單子,底下是一摞各種宅子、鋪子、莊子的房產地契。
林謖是要把這些都送給她?
他養紙片人的手筆也太大了吧?
而且,他這將母親留給他的嫁妝送給她的行為……是真的已經把她當老婆了?
既然如此,那她是不是該現身了?
薑盈看了下好感度,居然已經漲到50了,不到一個月就刷到了這個數,速度不可謂不快。
不過對比林謖的行為,這個數值似乎又顯得低了。
他都肯將全部身家給她了,難道還夠不上喜歡(好感度70)的程度嗎?
想了想,她覺得還是得再等等,等到林謖對她的好感度起碼達到了70,再現身會比較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