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看一眼身旁水靈嬌俏的美人,洗一洗眼睛。
“你說有絕世美人要獻給本王,要是不美的話,你當如何?”
人人皆知大皇子風流成性,但眼光也是出奇的高,普通人眼中的大美人,到了大皇子府裡,可能也就隻配當燒火丫頭了。
林誠聽了這話非但沒有一絲惶恐,反倒愈發自信。
“王爺您看過這幅畫像,就知道在下所言不虛了。”
他一開口,寧王就狠狠皺了皺眉,這人不止長得醜,還一副破鑼嗓子,說話聲音刮得人耳朵生疼。
寧王連帶著對他口中所謂的絕世美人都沒什麼興趣了,手一揮,“拖出去。”
立時便有兩名侍衛走進來,架起林誠,將他往外拖。
“王爺,王爺,我說的是真的啊!您看看這幅畫像就知道了……”
林誠掙紮著,手中的畫像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滾開了。
寧王瞥了眼,看清畫像中的人時,瞳孔霎時收縮成了針尖大小,“等等。”
即將被拖出樓閣的林誠得以留下。
寧王起身下了台階,親自將畫像撿了起來,仔細看了半晌,合上畫卷,厲目射向下首的林誠。
林誠被嚇了一跳,王爺這是怎麼了?
他對自己的畫技無比自信,而且昨晚一邊畫一邊幻想著林謖將來的悲慘下場,所以他超常發揮,雖沒有畫出林謖十分的神采,但起碼也有八分。
就算是這八分,也足以蓋過許多人。
素來風流愛美人的寧王看了畫,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都退下。”
“是,王爺。”
樓裡的一眾美人樂師規規矩矩地退下了,除了獻畫的林誠。
“這畫中之人是誰?”
林誠覺得寧王的反應有些奇怪,但還是老老實實回道:“我大哥林謖。”
林謖……寧王覺得有些耳熟,忽的想起來了,父皇前些日子在朝堂上訓斥了鎮西侯一頓,讓他將原配的嫁妝如數歸還其子,也就是林謖。
當時他還奇怪,父皇怎會管起了這種閒事。
如今看到這林謖的長相,他才恍然大悟。
林謖與父皇長得足有五六分像,這難道隻是巧合嗎?依著林謖的年紀來看,他很有可能是父皇在宮外的私生子!
父皇真是瞞得緊呐!
難怪那林謖數年間從未在外露過麵,這是怕一旦露麵就瞞不住了吧?
可惜啊,父皇漏算了林誠這麼個小角色,有些時候,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也能影響大局。
寧王:“這幅畫,還有誰見過?”
林誠:“在下昨晚連夜畫出來的,一畫好就來找您了,所以除了在下,沒人見過。”
沒人見過,那就好。
寧王露出一抹笑容:“做得好,你叫什麼名字?”
林誠喜不自勝,忙報上名字。
“林誠,你獻畫有功,本王敬你一杯。”寧王親自倒了杯酒,遞給林誠。
林誠受寵若驚,忙雙手接過來。
從寧王府出來後,林誠抬頭挺胸,走路帶風,一副揚眉吐氣的樣子。
王爺留他用了飯,還親自給他斟了酒,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入了寧王的眼,從此抱上寧王這根大腿了!
背靠大樹好乘涼,若是寧王日後能夠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那他不得跟著水漲船高?
到時候彆說振興侯府,就是位極人臣,說不定都指日可待。
林誠越想越樂,好像已經看見了將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耀場景。
看看天色,紅霞漫天,書院這會兒估計已經下學了,那些見風使舵、狗眼看人低的家夥,指不定正在碾春樓快活呢。
碾春樓乃是京城有名的銷金窟,裡頭吃喝玩樂一應俱全,連入門費都得五兩銀子,普通人一輩子都沒機會進去。
而在林正西歸還嫁妝之前,這裡是林誠最常去的地方。
裴氏嫁妝豐厚,李氏昧下她的嫁妝後,一躍成為京城貴婦圈裡數得著的大戶,對於兒子她自然不吝惜,每個月給的零花錢,少說也有幾百兩。
林誠揣著這麼多零花錢,沒少請客,因為他十分享受被一眾同窗簇擁討好的感覺。
現在沒了他這個出手闊綽的冤大頭,那些人就算進了碾春樓,怕是也隻能在裡麵乾喝茶吧?
林誠大搖大擺地去了碾春樓,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一去,奔向的可是死路。
到了碾春樓,林誠如願打臉先前嘲諷蔑視他的同窗,然後憑借著寧王的名頭,誌得意滿地成為了頭牌錦春姑娘的入幕之賓。
結果喝醉了在露台上撒起酒瘋來,掉進了樓下的寒晶湖,撈上來時人已經斷氣了。
與此同時,寧王府裡,有數具美人屍骨被埋進了牡丹園裡。
那些美人,正是白天陪寧王在暖閣裡尋歡作樂的歌舞樂伎。